非动物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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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分类:小说月刊2006年

猫与鼠

  

  猫与鼠,不共戴天之仇敌是也。

  大凡天下恩怨,皆事出有因。猫鼠相恨,原缘于当年生肖权之争矣。

  且说驴年马月,代表十二地支之生肖选拔已近尾声。其时,经层层口试面试,关关检测考核,再三角逐竞争,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共十一种畜生,均已过关斩将稳获出线,唯剩一名额尚未确立。

  侯选者有二:猫与鼠。

  毫无疑问,猫鼠能步步为营,杀入决赛之圈,自然各具实力与优势。而令生肖选拔委员会颇费踌躇并一时无法决断者,亦即此也。

  讨论再三又再三讨论,委员会乃商议以“候选者自述何以服务人类”予以定夺。

  于是,委员会主任即召猫鼠于眼前,宣告曰:“限尔等各于三分钟之内,将何以服务人类之设想一一道来,优胜劣汰!”

  言毕,主任侧身望猫,示意由猫先述。平心而论,主任印象之中,猫略胜鼠一筹。

  猫亦不敢怠慢,遂即跳上讲台,趋声于麦克风前。及至开口,纵然心中自有万语千言,猫竟讷讷然:“吾……吾……吾……”几声,没了下文。也是,猫生性内向,平素只知劳作而不善言辞,如今面对大庭广众,众目睽睽,又岂能一反常态,作侃侃之谈耶?

  此情此景,不禁令鼠喜出望外,顿足称快。继尔,鼠乃面带幸灾乐祸之神色,一溜烟蹿至台上,并从猫爪中一把抢过麦克风,口齿伶俐又抑扬顿挫而称:“各位领导,全体先生,本鼠谨在此庄严宣誓:倘本鼠有幸入选生肖,定当尽全力、拼老命效忠人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虽粉身碎骨而不恤,若肝脑涂地亦无悔……”

  然后,鼠又张开尖尖小嘴,吱吱吱几声,叽叽叽几下,即将台上一手指般粗之树枝一咬为两段,并再称:“本鼠有满口快刀般锋利之牙齿,日后若见胆敢危害吾主人类者,本鼠之利牙决不轻饶——此树枝之下场,亦一切与吾主人类为敌者之下场是也!”

  顿时,四周掌声雷动,好评如潮。

  于是,主任只得再顾猫一眼,作失望又无奈状,或曰恨铁不成钢状,继之则朗声公告天下:“十二生肖之最后名额,已归鼠所属矣!”

  至此,本故事原已完结,然则,尚有后话三言二语,笔者似觉颇有交代之必要:自鼠入选生肖并最终夺得十二生肖之头把交椅之后,其“满口快刀般锋利之牙齿”所“决不轻饶”者,乃人类赖以生存之衣物、食品、家具、庄稼是也,而猫虽无缘生肖,却始终对人类忠心耿耿,并子子孙孙替人类灭鼠不倦——诚然,个中缘由,自有猫鼠恩怨因素,而除此之外,岂无发人深省之处耶?

  

  鼠与牛

  

  众所周知,今岁乃鼠年是也,鼠亦为十二生肖之首。

  想当年,十二生肖既定,为争坐排名之头把交椅,猪、狗、牛、羊、马、鸡、兔、猴、龙、蛇、虎、鼠之间,曾闹得不可开交——众畜生皆知入选生肖固然光荣,而“领衔主演”则为光荣中之光荣矣,故而个个问鼎愿望迫切,夺冠心情强烈。

  一时间,热闹非凡又莫衷一是。

  无奈,经九九八十一次讨论研究,生肖排名委员会遂定以“打擂台”形式判决雌雄,并经九九八十一场捉对拼争,终于按实力高低或手段优劣分出伯仲,最后排定座次为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

  其间,牛、虎之争最为惊心动魄。

  牛、虎同为庞然大物,各有拔山撼海之力,且牛角顶撞与虎尾鞭打,均堪称武林绝技。然则,终局还是老牛占得上风——双方战至第七七四十九回时,烟尘滚滚中,忽闻“噗嗤”一声钝响,但见老牛之尖尖犄角,已深深插入虎腹矣!

  “牛胜!十二生肖之头把交椅……”

  擂台裁判于是大声宣布,而其话音未落,忽见鼠已一溜烟蹿上台来,声称:“裁判先生且慢定论,本鼠尚未与牛决出高低也!”

  闻其言,擂台上下不免哄笑声四起。小小耗子,先前始终躲于角落,现在如此大言不惭,实为自不量力矣!

  牛亦不禁傲然讥之:“汝几斤几两,敢与本牛较量?汝不见一旁虎之下场耶?”

  鼠却莞尔一笑,道:“吾非虎,再者,吾与汝较量之后,汝自会知吾几斤几两矣。”

  “OK!本牛先任凭汝打上九九八十一拳,意下如何?”牛乃脆然道。

  鼠曰:“非也。吾仅欲与汝一比孰大孰小而已:吾与汝双双前往南京路走一来回,倘行人皆言吾小,则吾甘拜下风;反之,汝须承认十二生肖之头把交椅非吾莫属——敢否?”

  牛不假思索,当即应允:“一言为定!”

  且说南京路上人山人海。此时此刻,鼠与牛正并肩而行。牛自以为稳操胜券,故而趾高气扬。殊不知所到之处,人们居然一律惊呼“硕鼠硕鼠”,而无一嚷“硕牛”者!

  牛大惑:牛与鼠,孰为硕者,此乃小葱拌豆腐——一清二楚之事,人们何以糊涂至此耶?

  见大功告成,鼠便洋洋然谓牛道:“汝与人朝夕相处,故人们熟视无睹,而在下惯于昼伏夜出,平时避人唯恐不及,现如今堂皇亮相,人们自然难免大惊小怪也!”

  至此,牛方悟中了鼠辈奸计,不由怒火中烧,却无奈有言在先,便只得忍气吞声,挥泪认输……

  于是乎,十二生肖排名之头筹,终被小小耗子拔得,而牛则从此沉默寡言,并往往于替人耕作时大磨“洋工”,以示对人类不公正之无声愤懑与抗议。

  

  龟兔赛跑

  

  今世间流传之龟兔赛跑故事,实则大谬也。

  那年那月那日,森林奥运圣火燃起。话说盘山道上,龟、兔正同蹲于起跑线前,意在角逐万米长跑之桂冠。

  说时迟那时快,“砰——”随熊裁判之发令枪一声脆响,兔即如离弦之箭,“噌噌噌”一蹿而出,须臾,则远远抛龟于身后矣。

  刹那间,跑道两侧欢声似雷,观者由衷为兔拍手叫好,并呐喊助威。

  然则,赛程过半之后,兔却不禁骤然停了步子。何也?兔之耳畔,此时此刻正有上场前母亲之叮咛响起是也——

  “吾儿切记,此番赛跑,尔只能断后,不可争先。”

  “何故?”

  “龟父有言在先:倘龟儿子获得金牌,则吾家萝卜地急需之化肥随手可得,否则……”

  “赛跑与化肥,所谓风马牛不相及,龟父之言,究竟用意何在耶?”

  “吾儿有所不知:掌管化肥分配之大权者,乃龟之爷叔是也。”

  “然则,赛跑为赛跑,化肥乃化肥,如此相提并论,不亦滑天下之大稽?”

  “吾儿此言差矣。今日世道,事事关联,物物有缘,且互为因果。赛跑与化肥,虽确乎存在天壤之别,然权力在握,足以变天为地,变地为天,使之天地难分矣……”

  于是,晕晕糊糊之中,兔便见龟已踱着四方小步爬至眼前。

  龟悠悠然,又洋洋然,甚而回首朝兔嘻嘻一笑。

  此情此景,不禁令兔羞耻难耐,又义愤填膺,继之则紧咬牙关,四足生风,倏忽即又远远抛龟于身后,且离白线红条之终点,仅差十来米之遥矣。

  恰当此时,忽有轻飘飘龟语,风儿般自身后钻进兔耳:“哈哎,萝卜之地,乃汝全家老少活命之根基,化肥则为萝卜生长之必不可少养料,汝安能不三思而后行耶?”

  呜呼!兔辈靠萝卜,萝卜靠化肥,化肥又独掌于龟之爷叔手中……

  痛心疾首又无可奈何,兔便只得收起性子,再次止步,并轰然倒向路旁一石块,随即抱石而伏,泪如泉涌……

  如此,龟得以一摇一摆,慢腾腾爬过终点。

  赛事就此告终,千古奇冤亦同时产生——今世间流传之龟兔赛跑故事,皆不明事实真相,而谓兔之所以败北,只为骄傲自大之故也!

  其实,兔之由泪浸红,且红至今日而不消之双眼,及“冤”字之中带有“兔”字,方为故事最最确切、亦最最惊心动魄之注脚也!

  

  狗A狗B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狗王之独生千金吠吠小姐,转眼已到女大当婚之年纪矣。于是,为择得称心满意之东床快婿,事实上又是日后王位之继承者,狗王乃下令于狗国上下层层物色,逐级选拔。

  时过三月,经九九八十一回比试,又经八八六十四番淘汰,狗A狗B力挫群雄,分别以各自之雄厚实力,凭它狗所无可企及之长相、学识及武功,双双进入最后决赛,报请狗王定夺。

遍览狗A狗B之相关档案材料,又经七七四十九场金銮殿面试,狗王不由扼腕而叹道:“一表狗才!真乃一表狗才也!AB二卿,真乃吾狗国之精英,堪称狗中双杰,实难分伯仲也!”

  然则,身处一夫一妻制之文明社会,吠吠小姐又岂能同嫁于AB二狗耶?

  于是,思虑再三又再三思虑,狗王乃定下择婿之最后决策,令曰:“AB二卿,各带羊五十又五头,牧之半年,届时,牧羊有方者,即朕之基业之后任矣!”

  方针既定,荣辱贵贱在此一举,狗A狗B遂全心全意,尽施各自之看家本领,日日以羊为伍,夜夜同羊作伴,虽含辛茹苦而不怠,亦无怨无悔……

  星转斗移,半载岁月弹指而过。那日,狗A狗B如期双双前来金銮殿复命,接受狗王之最后裁判。

  其时,狗王偕吠吠小姐稳坐于龙椅之上,居高临下,亲自主持此狗国之盛事。

  有关仪式完毕,即有大臣来报:“狗A所牧之羊,今悉数俱在,羊均体重,与旧持平,羊之毛色等等,亦与往昔相差无几。”

  既尔又有大臣来报:“狗B所牧之羊,现存五十又四,一羊已亡,而羊均体重,各增三至五公斤不等,羊之毛色等等,则皆由暗而亮,由杂而纯也。”

  狗王闻之,若有所思,转而命狗A狗B各述牧羊之道。

  狗A乃曰:“吾羊为吾王所赐,故吾视之若性命,时时处处惟恐闪失。半年以来,吾每每锁羊于圈内,披星戴月割来青草、汲来泉水食之,所幸吾王所赐之羊如今头头健在,吾以此向吾王复命,自觉不负王恩哉!”

  狗B则道:“本狗以为,壮羊体,护羊毛,为牧羊之要。故吾常常身率羊群,深入水草丰饶之地,任其尽量饮食,尽情玩耍。不幸一羊沿迷途而亡,令吾深感内疚。然则,见其余体重、毛色等等皆远胜于当初,吾又深感欣慰,亦终觉问心无愧也矣!”

  为狗B亡羊之事,狗王本已心存不快,又闻其“问心无愧”云云,狗王不由怒从心起,乃大声斥曰:“牧羊亡羊,罪不可赦。狗B退下!”

  正当此时,但见吠吠小姐起身离席,一把拉过狗B,跪告狗王道:“父王且慢冒然决断。B君牧羊之功,有目共睹,虽有亡羊之过,然功过相比,犹如万一。因此,比之无过亦无功者,吾宁愿嫁于有小过更有大功者也!”

  狗王闻之,大惊又大怒,不禁脱口冲吠吠道:“大胆丫头!如此大事,安能由汝任意胡来?朕意已定,汝休得多言!”

  见父王执迷不悟,吠吠小姐先是潸然泪下,后则拉紧狗B,朝狗王道一声“孩儿去也”,遂双双一溜烟夺门而去,旋即踪影全无……

  于是,狗王之独生千金吠吠小姐偕狗B私奔之事,遂成狗国上下之头号新闻。

  

  公鸡下蛋

  

  公鸡原为主人家中一宝——其时尚无钟表,故主人起居辨时,皆以公鸡之啼鸣为准。公鸡之喔喔喔,犹主人之生命神经也。主人由此深爱公鸡,米粒麦穗尽食之,昆虫蚯蚓勤喂之,公鸡亦尽忠尽职,无论春夏秋冬,不管刮风下雨,日日准时打鸣不倦。

  然时过境迁,随日月之变更,科技之进展,现如今主人已墙挂西铁城、手佩英纳格矣。相比之下,公鸡之喔喔喔打鸣报时,既失精确又实在难听。于是乎,主人喜新厌旧之情油然而生,每闻公鸡喔喔喔之声,其必皱眉护耳而骂之:“讨厌!”又因营养学知识之宣传普及,主人之爱心,遂日渐转向母鸡——母鸡日生一蛋,蛋中富含优质高效蛋白及维生素ABCD等等等等,此皆养生之必需、长寿之源泉也。因此,米粒、麦穗、昆虫、蚯蚓之类,母鸡请用,公鸡滚开!

  公鸡乃只得滚于场边墙角。眼巴巴遥望母鸡一日六餐津津有味,公鸡颈中之喉结总上下翻动不已,嘴边常湿漉漉垂涎欲滴,而其心中,则不禁恨恨然——恨钟表取而代之,恨母鸡之时来运转,恨主人之翻脸无情,恨……

  虽然,公鸡又心有不甘,每每暗自思忖:何以旧梦重温再度辉煌耶?

  一日,母鸡因养料充足,生产力大大解放,竟日生二蛋。公鸡见之,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计上心来,乃和颜悦色谓母鸡道:“汝之蛋,一只算吾所下,何如?”

  “尔既无卵巢,又没阴道,何以下蛋耶?”母鸡以为公鸡玩笑戏耍,乃笑嘻嘻如此作答。

  公鸡却一脸正经,曰:“汝无须顾及吾有无卵巢阴道之类,但谓同意与否?”并将计划和盘托出。

  母鸡闻之,因念收获来之不易,又对公鸡之计划毫无好感,遂婉拒,且如此正告公鸡道:“弄虚作假,必有为主人识破之时,君不如因己制宜,设它法效力主人,以期再受主人青睐矣。”

  其时,但见公鸡脸色骤变,边以尖尖钩状之喙猛啄母鸡之眼,边恶狠狠要挟云:“汝若不从,吾日后将不与汝交配,任汝断子绝孙……”

  如此,母鸡实在无可奈何,只得默然应允。

  于是,公鸡即以巢中乱柴覆盖一蛋,待主人取走另一蛋之后,则大摇大摆报于主人曰:“喔喔喔——吾亦下有一蛋也!”

  主人自然不信。查其巢,则见其间确凿有蛋。如此者再三,主人终于疑惑云散,且脸露大喜过望之色。

  自此,公鸡之处境自然彻底改变,而其贪天之功为己有之心亦大烈:每逢母鸡只下一蛋之日,其必逼迫母鸡退避三舍,而由其独向主人邀功请赏。主人则“不问耕耘,但管收获”,不仅如此,主人还将自家公鸡下蛋一事广泛宣扬传播,结果引来众多记者,纷纷用手中妙笔,赫然报道公鸡下蛋之特大新闻……

  公鸡遂成众口之碑,被誉为奇迹之王、明星之最。而无辜失宠又有苦难言之母鸡,此时此刻则难免黯然神伤并百思不解:主人及记者及公众,尔等身为高智商之堂堂人类,何以如此不明真相,又如此容易被愚弄耶?

  

  啄木鸟唱歌

  

  曾几何时,音乐风席卷鸟类世界。于是乎,无论大鸟小鸟,不管美鸟丑鸟,凡能歌者,皆受封鸟王国一等公民称号,既有荣誉在身,又能尽享高俸禄待遇,且可坐收百分之五十票房之利。

  初时,啄木鸟颇不以为然,曰:“名利之类,皆身外之物,吾既为树木医生,当兢兢业业于捉虫护树之天职也!”

  言毕,但见其已“扑楞楞”一声飞向一大树,双爪之钩状尖趾紧抓树干,又以钢硬而富弹性之尾羽支撑起身体,然后则凿子一般,其喙“笃笃笃”叩击树干……须臾,即有一名曰“天牛”之害树之虫,为其细长且有黏液之舌勾出矣。

  “啊哈!老兄捉虫之技,可谓精矣,然则,当今之世,百技不如一歌,君何以执迷不悟,死心塌地于所谓事业,而甘愿寂寞清苦耶?”

  啄木鸟昂首而望,但见一百灵正悠悠然坐于枝头。想当初,因无所事事,百灵被称为鸟中混子,而今却时来运转,以其娇滴滴之声,而春风得意矣。

  感于此,啄木鸟不由叹道:“若举世皆以歌为业,荣则荣矣,富则富矣,然百业不亦荒疏耶?万物不亦无视矣?世界不亦单调矣?”

  百灵闻之,乃一边展示其华丽衣装,一边藐藐然嘻嘻而笑,曰:“真乃榆木脑袋一个——君如此置大势于不顾,当注定为潮流所弃也!”然后,百灵又睨一眼啄木鸟身上之破烂衣衫,扔下“穷光蛋”一句,便飘然而去……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不禁令啄木鸟怃然思之:吾果真落伍于形势耶?古语云:识时务者为俊杰,吾确乎该解放思想,随潮流而动耶?

  于是,万千感慨遂潮水般涌起于啄木鸟之心田。

  终于,啄木鸟恍然大悟。

  啄木鸟于是决定认清形势,顺应潮流,投身歌者行列。

  其实,啄木鸟既生性聪慧非常,又天生一付清亮嗓子,因此,其首次登台亮相,即以一曲“咿咿呀呀”,赢得四周掌声雷动。而且,才一夜之间,仅一歌而已,其所获报酬,便足足可抵其捉虫护树一年之收入矣!

  初唱告捷,甜头饱尝,啄木鸟于是歌劲倍增,观念大变,遂毅然“拜拜”树林,抛其昔日所深爱之事业于脑后矣。

  如此,“天牛”之类害虫大喜又大悦——天敌既已自行告退,吾辈则可高枕无忧矣。于是乎,“天牛”们乃更加肆无忌惮,为所欲为,而树木们则伤心不已,痛苦不堪,又叫天不灵,呼地不应——因此,每遭害虫咬啮之时,树木们便只得浑身瑟瑟发抖,内心呜呜哀鸣……

  曾几何时,音乐风席卷鸟类世界,鸟类皆以歌为业,因歌得利,而鸟类赖于生存之树木,终亦缘歌而亡哉——喜乎?悲乎?

   【责任编辑樊俊杰fanjunjiexiaoxie@chinare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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