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陶小桃的流金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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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分类:小说月刊2006年

虽然每个白天我都戴着副近视眼镜,但是,每个夜晚这副眼镜却会成为我的累赘。因为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的视力就会莫名其妙地逐渐增强,至凌晨两点达到峰值。此时,即使在你认为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我都能轻易地看清楚方圆五十米以内发生的任何事情。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特异功能吧。

  

  本来,我是打算到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上露个脸,顺便也做个征婚广告什么的。但自从司马南那厮说以前在央视露过脸的一些所谓特异功能的表演都是假的以后,我就打消了去央视卖艺的念头。因为我怕你也说我是骗子,虽然我已被好几个女孩说过是骗子了,但并不表明我就乐意别人一直这么叫我。

  

  你也用不着羡慕我,正如一部叫《我的左眼见到鬼》的电影里那个女主角一样,特异功能有时也会给我们带来一些麻烦。例如有一回,我从我兄弟孙小狗家打牌夜归,途经一个很黑的胡同时,我从五十米的距离上就清晰地看到胡同的深处,一个小流氓正紧紧抱住个小女生。那一刻,小流氓正千方百计地把自己的一只手伸进小女生的上衣里,小女生拼命挣扎。我走到三十米的距离上时,小流氓的那只猎艳之手终于伸进去了,小女生看起来是痛不欲生,想大声呼救,可自己的一张玲珑小嘴已早被小流氓的另一只手给牢牢箍住了。事已至此,你说我不出一下手说得过去吗?我只好一个猴跃,一下子跳过三十米的距离,上前一脚踹开小流氓那只箍住小女生嘴巴的手。不好意思献丑了,小时候我跟我那个当过国民党逃兵的祖父练过几天猴拳,但因为后来我个子长得太高,练起来不太好看就放弃了,不过对付这种小流氓还是绰绰有余的。我正想再一脚踹开小流氓的另一只猎艳之手时,小女生却突然尖叫:“你想干什么?他是我男朋友!”原来人家小男生小女生就喜欢这么搞刺激的,却搞得我很尴尬。

  

  从那以后,我就学乖了,遇到此类事情,往往先要观察上半天,一定要先弄清楚人家是真强迫还是真享受,然后再下我的猴脚不迟。但是,如你所知,那些狗日的小流氓的动作可比我思考问题的速度快多了,每次等我终于观察出些许端倪的时候,一双狼手就已撕破不幸女孩的上衣了,搞得人家两点毕现。而在人家第三点未露之前,我只得再次施展几招我不愿意再练的猴拳了。

  

  人生何处不相逢,就是这种情况下,我遇到了后来竟恩将仇报恶狠狠地夺走我处男贞操的一位女孩,她叫陶小桃。我记得那晚,当我把那个色狼一脚踹开之后,小桃就连忙抓起自己那件已被撕破的小背心往身上套,可套来套去就是套不住那波光粼粼的两点。我只得脱下自己的T恤递给她,说:“你要是不嫌臭就穿上吧。”陶小桃止住哭,说了声谢谢。就穿上我那件已五天没洗且花了我一个月工资的某牌T恤。这下子害得我倒露了两点,不好意思,本人个头虽有一米八几,但匍匐在宽阔胸膛上的那两点却长得很保守,是内陷的,看上去就不是很健美。我的双手只好交叉着抱在胸前,那样子,和《神鞭》里玻璃花的跟班差不多。但小桃显然要比玻璃花长得俊俏,所以把她送到她家所在小区的大门口时,我光着上身就不好意思再往里闯了,怕被站在大门口的那些势利眼的保安们盘问。陶小桃也不勉强我,就叫我把电话号码给了她说要还我T恤的。

  

  第二天,陶小桃果然打电话给我,说要请我到某饭店吃个晚饭。我觉得吃顿饭也无妨的,就答应了。进入包厢的时候。陶小桃看到我戴了副近视眼镜就吃了一惊,问:“昨晚你怎么没戴眼镜?”《天下无贼》里当傻根看到因和别人比胆量而丢了假发套的刘德华时也问:“大哥,你咋变了?”刘德华回答:“重新做人!”我的回答和刘德华一样诚实:“昨晚我戴了副隐形眼镜。”我不想告诉她我的双眼愈夜愈贼亮的事实,怕要罗嗦个没完。

  

  陶小桃边上还坐了位男士,说是她的男朋友。上酒的时候,陶小桃男朋友开始连声向我道谢,还不断地向我敬酒,但眼神里却明显闪烁着疑问和不屑。我说本人虽有几分蛮力但却没一分酒力的。小桃男朋友听了,就更加客气了,更加要敬我酒了。我一边说不行了不行了,一边一律来者不拒。还没等我谦虚完,小桃男朋友就一头倒在酒桌上呼呼大睡了。这家伙居然想用白酒搞掂我,想我那杀猪的老子,每天雷打不动的两顿酒,加起来能喝下去两三斤的二锅头。我虽没有我老子那么能喝,但上高中那会儿,有次晚自习后,我到学校的小吃店里就着猪头肉竟也能喝下个一整瓶的二锅头。当时,吓得小吃店的老板娘一个夜里要跑到我们宿舍看我好几次,就怕我歇菜了她倒霉。陶小桃男朋友简直就是苍蝇往牛屁眼钻——找屎(死)!

  

  酒罢,陶小桃悄悄地对我说:“我没有告诉男朋友我的上衣也被撕破了,你的T恤今晚没带,你把你住址给我,这个周末我送过去。”我本想说我自己去拿一下就行了,但一想到她男朋友刚才在酒桌上问我是哪里人在哪里工作时居高临下的口吻就很不爽,再说我孙小蛋给这种势利眼的男人戴绿帽子向来是毫不手软的,何况人家陶小桃那张因喝了点酒而分外生动的俏脸也确实让人有点心猿意马。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卯足了劲头等待周末的来临。我把我租住的小屋整理得很清爽,还从大运河边上的绿化带里临时搬了几盆花放在我的床边。然后,我就躺在那张放在别人的家里但真正是属于我的大板床上,昼夜反复地酝酿该如何成功地给陶小桃男朋友戴上绿帽子。当时心情激动的程度,估计和你的女朋友第一次让你进入时差不多。

  

  周末,陶小桃如约而至,还带来一套新衣服,说是要报答我的,还说我个子高穿红色T恤白色休闲裤会很显气质,并叫我马上穿给她看看。我说:“这样不好吧?”陶小桃就说:“你那货还比我的金贵?我的你都见过了。”既然如此,我就利索地换上新衣新裤。陶小桃看了说:“果然人靠衣装!”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这行头去迪厅里骗骗那些小女孩的确问题不大,但同时又觉得以后和隔壁的民工兄弟们喝酒时,这白裤子要是沾上点猪头肉汁就难洗得很,不是很实用。因此,我脱下来还给了陶小桃,并叫她还是带回家给她男朋友显气质吧。

  

  陶小桃也不勉强我,就坐在我的大板床边和我开始了不着边际的聊天。聊到很晚的时候,隔壁就开始有了很大的动静,这动静和录像上任达华与翁红纠缠时的响动差不多,甚至还要煽情,因为可以给人更加丰富的想像空间。陶小桃就停止了和我聊那些形而上的问题,很务实地问我:“你每天晚上都能听到这声音吗?”我腼腆地回答:“也不是,只是到周末才有福享受的,但都是别人吃菜我喝汤。”陶小桃又问:“那你还是个雏?”这小妞真是色胆包天,竟然毫不畏惧我这一米八几的大个随时会失去理智而席卷了她。“虽然我处了几个女孩,但真的还是个雏。”“我不信!”“既然如此就试试看吧。”

  陶小桃就一屁股坐到我大腿上,把她那热腾腾且性感无双的烈焰红唇慷慨地向我的血盆大口送过来,我只得以小时候饥饿时扑向香艳欲滴的猪头肉的速度吞下了这两片饱满的唇……(此处省略114个字)小桃诱导我把前戏做得很足,还把身下大板床上的一块托板给弄断了。这时候,隔壁的动静倒没有了,也许人家小俩口正在为这么多次无偿地向我人工献声但直到今天才终于有了回报,而感动得热泪盈眶了吧?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别打岔!该是我进入的时候了,我以裹挟一股已积累了二十余年的足以令日月无光山河失色的雄性激素的英武之势拍马向前……(此处无字要省略,只是代表六秒钟而已)仅仅六秒,天啊!我就歇菜了,真是无比的沮丧啊!可陶小桃却大为感动,竟朝我伸了个大拇指说:“果然是个雏!”一根烟过后,我就知道了陶小桃对我报答的这么慷慨的原因,她说她要报复她男朋友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哎,真是人心不古啊!

  

  自此,陶小桃就成了我那张大板床上的常客。日子久了,她还和大板床上的每一块托板都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以至于后来她要和她男朋友结婚的时候,居然在和这些托板一一握过手之后,还想向我要一块作为纪念。我说你随便拿吧。对于这样一位勤勤恳恳地传授我们生活知识,如同教会我们饭前要洗手的妈妈一样的女人,我们是不应该吝啬的。

  

  陶小桃的出现仅仅是我那段短暂得犹如蝙蝠侠一样逡巡艳遇在城市夜空里的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但显然又不仅仅是个小插曲。因为自从我不是雏了以后,我那愈夜愈贼亮的特异功能就逐渐消失了,从能看清楚五十米到五米再到现在的零点五米,终于和你没什么两样了。同时我也难得再有机会施展一通我那祖传的猴拳而救下一位刚露出两点的女孩了。生活就是这样,除了让我们慢慢变老,还粗暴地用诸如美人计等类似的恶毒诡计,逐步剥夺我们幸福地做一个侠客的权利。

  【责任编辑 徐 曦xuxi1133@so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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