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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要跟牛宝离婚!”
一把正择的韭菜从五婶手里滑落下来。五婶死死地望着女儿，眼里透出一股冷气。女儿不回避，也逼视着五婶，到底是女儿顶不住五婶刀刃一样闪着寒光的眼睛。女儿低下头，捡起韭菜，择。
“为啥要离婚呢?”
“牛宝他做不得男人的事，晚上，只对我又撕又咬。我身上被他撕咬得青一块紫一块，我再也忍受不了!”女儿说着，解开衣服，娘看见女儿的胸脯已没一块好肉。
泪水从女儿眼角溢出来。
五婶的眼睛也湿漉漉的，心里涩涩的，但五婶忍着，硬是没掉泪。
“就为这离婚不让人笑话?”
“难道这还不够?再说，他那个丑样!我一见就恶心。晚上，我总蒙着被子睡觉。他亲我时，我就要呕。我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呀?”女儿呜呜地哭开了。
“唉，你该这苦命。”五婶叹。
“谁说我该这命?这都怪你!是你拆散了我和牛强，是你见牛宝爹当村长有钱，硬要我嫁给他。”女儿越发哭得伤心了。
“娘还不是为你考虑?为你今后有个好日子过。娘能得什么好处?娘以前实在穷怕了。”
“娘……”
五婶伸袖子替女儿拭泪，可自己的泪也忍不住掉下来了。
“娘!”女儿紧紧搂住五婶，放声大哭。
“娘对不住你!害得你这么苦……”声音哽在五婶喉下，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娘，我要离婚!”语气斩钉截铁的。
五婶推开怀里的女儿，说：“不，我绝不许你离婚!离了婚，别人对你前指后戳地说闲话。还是认了命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们村上还从来没人离婚呢!你真离了婚，那我们的脸面往哪儿搁?”
“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就要离婚!”女儿虽这么说，但语气明显低落下来，很虚空。
“离婚是万万不可的，你可避着牛宝暗中与牛强来往呀!”
“这别人不更指着我的脊背骂?”
“不会的，村里人都这样的。可离婚却不行!”
“孩子他妈，倒杯水来喝!”隔壁房里的男人吭吭地咳个不停。
五婶却不搭理男人的叫唤。
女儿站起身，五婶拉住了。五婶说：“让这死鬼咳吧!想不到他也有今天啊，真是天报应。以前，他对我多厉害，动不动就打我!有一回，我高烧39度，可他还要我做饭，饭做糊了，他就摔碗，还死命揍我……”
“我是上辈子造的孽呀!想口水喝都想不到!”男人在房里叹，“我真不如死了好，省得碍别人的眼。”
“那你怎不早些去死?死了，我清静。”
“我就不给别人腾被窝，再病十几年拖死你这不要脸的骚婊子!”
女儿说：“娘，我还是走吧。”
五婶留女儿吃饭，女儿却硬要走。五婶又劝了女儿许多话。
五婶立在门口望女儿走了很远，才回屋。这时，天也渐渐黑下来了。
五婶吃完饭刚躺下，外面有人敲窗子。五婶的脸烫了，轻声说：“来了。”就穿衣服。隔壁房里的男人听见动静又骂：“你这骚婊子又熬不住了。”五婶回了句：“你还是装瞎子好。”五婶从容拉开门，走了，五婶再不怕男人了。男人得了脑血栓，已瘫在床上三年了。
到了鄱湖滩上，那男人再也忍不住，搂起五婶就啃。
五婶说：“看你这馋鬼!”五婶身子也热起来，一股酥痒的东西荡遍她的全身。两人倒在湖滩上，茅草压倒了一大片。
完事后，男人喘着粗气说 ：“这是我们最后一回了，明天，我就回老家去。在这儿干了三年活，也积了点钱。”
“不！”五婶只说了个“不”字，又叹口气，“唉，你还是走吧，这儿留不住你了。”
“你和那个病鬼离婚，跟我走吧!我会疼你!”男人紧紧搂着五婶，亲吻五婶的脖颈、胸脯。
“已四十多岁的人，还离啥婚?”
两张被泪水漫过的脸紧紧贴在一起，摩挲着。
男人走了，五婶的心也跟着去了。
五婶总想那男人，想得很苦。五婶眼前总浮现那男人的影子，总浮现男人拥抱亲吻她的情景。晚上也总做梦，醒来后，五婶一身虚汗，身子仍滚烫烫的。五婶为梦里的事脸红心跳。自己娇嗔的呻吟声还真切萦绕在耳边。
五婶病了。
女儿拎着糖和鸡蛋看五婶来了。女儿问五婶得了什么病，五婶的男人说：“她的魂还不是被那个野男人勾去了?”
女儿说：“爹，别乱说。”
五婶对女儿说：“你还是跟那牛宝离婚吧。趁牛强还没讨老婆的当儿，把他的心缠住。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一些事。”
“娘，你也离吧，去找那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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