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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儿子从上幼儿园开始，就有将别人的东西往自己家里带的习惯。开始是别针、发夹，到后来有饭勺、圆珠笔，甚至还有手表、金笔什么的。老李妻不得不警觉起来，对老李说：“小时偷针，长大偷金，这孩子的毛病要不想办法给他改过来，将来可怎么办？”老李摇头，“孩子还小，没事儿。”
等老李儿子长到十四岁，对往家带东西突然失去了兴趣，倒是常常往家领活人——年龄和他相仿的女孩子。他的班主任也常常到老李家家访，细致地向老李反映他儿子在学校的种种劣迹，并预示了非常糟糕的结果——如果老李对儿子还听之任之的话。老李陪足笑脸，唯唯诺诺表示一定要严行家法，管教逆子。等老师走后，老李父子仍甜爸爸蜜儿子地融洽着，似乎儿子给老李的脸上增了光。
在老李儿子十七岁的一天，一个人打到老李家的门上。老李儿子闻风，逃之夭夭。那个人挡在老李家的门口，唾沫像毛毛雨一样罩住老李的脸。
“你那流氓儿子呢，都让你惯出了格，弄大了俺姑娘的肚子，你要她以后怎么做人。你那儿子呢？我要揪他去蹲‘笆篱子’……”
老李妻躲在老李身后，紧张得发抖，头脑中的主意全都抖丢了。老李吸着烟，不慌不火地说：“既然你说是我儿子的错，那你为什么不告他强奸？你不报案，找到我这儿，为了什么呢？那一定想私了，既然想私了，你就客客气气开个价吧。”
老李的话使妻子和对方都愣了半晌。女孩的爸爸默默地吸完一支烟，给出了一个价格。老李继续发挥他的镇静和能言善辩，与对方唇枪舌剑了半日，最后双方一致同意，三万元，两清。这一次私了差不多掏空了老李家中的积蓄，连老李的个人小金库都未能幸免。老李的妻子又恨又疼。钱是小事，可儿子实在不争气。老李在妻子的埋怨声中反驳：“我的儿子，我爱对他多好就对他多好。”
老李妻陷入了说不清的恐惧中。
终于，老李儿子过完19岁生日后不久，在一家网吧里为了一个女孩子和人斗殴，身体肥胖的老李儿子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被打得血流如注，还没到医院就断了气。
在儿子死后的一个月，所有的人没见老李掉过一滴泪，死的似乎不是儿子，而是家里养的狗。
“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惯着，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你还我的孩子！”老李妻终于火了，红着泪眼对老李咆哮着。
面对气极败坏的妻子，老李呵呵地笑了。老李妻看着发笑的丈夫，突然感到毛骨悚然，眼泪凝在眼睛里了。
“你哭，因为他是你亲生的；我不哭，因为他不是我亲生的。我早就知道我没有生育能力。你能瞒着我跟别人生孩子，我就能杀了这个孩子。都说惯子如杀子，现在看来，这话真是不假啊！”
【责任编辑 刘思斯 siside@yeah.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