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安全帽的“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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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分类:小说月刊2009年

李建设做梦也没有想到,当他亮出自己的身份说明来意后,王校长会答应得如此爽气。他来之前可是做过面对各中困难打算的,谁承想这事儿顺利得让他简直不敢相信。

  当他激动地满含着泪花将口袋了里皱巴巴的红包放在桌子!刚才还和颜悦色跟儿子交流的王校长的脸色忽然严肃起来,他说:“你这是干什么,贿赂我么,这可是当着孩子的面?”

  李建设顿感光地自容,尤其是孩子那双无邪的大眼睛有些不解地望着自己时,他觉得自己比一个贼被人当众捉住还要难堪。手有些痉挛了,他笨拙地将红包塞进门袋,眼泪终于落下来。那么多天的奔波终于有了结果,孩子终于在这个城市有了归依,最重要的是,他们遇到了贵人,他焉能不感动落泪。

  临出门的时候,王校长一再叮嘱,开学典礼是9月1日下午,让他们务必准时到校。

  班情过去多日,李建设还沉浸在幸福之中,幸福是因为孩子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了笑容。他忘不了牵着孩子一趟趟找老师,一次次求校长的情景。他们一个个学校找过去,都是回答:“满了。”要不足当着孩子的面,他给人家下跪的心都有。

  每一次回家的路上,他都能感到儿子手指的骨节是僵硬的。两人的身影一会儿被路灯拉长,一会儿又被压扁。他想给儿子说些什么,喉结动了几下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那一刻,他无比的难受,不仅是因为儿子的上学没着落,更是因为他让儿子过甲地感受到了生活的艰辛与无奈。

  其实,原本孩子的学在老家里上得好好的,一天,他听说城里的学校要向外地户籍的孩子开放,而且义务教育阶段可享受跟城里人一样的待遇。于是他欣喜不已,他觉得以后再也不用跟孩子分开两地了,然而,他没有想到,入学还是这般艰难。他真想哭啊,可是孩子在身边,他只能让自己的心任哭。

  孩子能在城市里跟城里人一起读书,这让他自亲,旭感到租的房子蓬荜都出生辉来了,几个老乡开始另眼看待他,否则这样一个师范大学的“附小”不足谁想进就能够进得了的。

  为此,他很盼望9月1日这一天。他要和城里人一样抬头挺胸地送儿子去学校。为了这一天,他取出了压箱底的一件他结婚时的西服,并破天荒地拿到干洗店去熨烫。只是身体发福的原因,衣服穿到身上有点紧。这并不影响他激动的心情,他觉得如果见了校长,应陔给他鞠一个90度的躬,以感谢他的大恩大德。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离校门口还有段距离,就见街两边已经停满了轿车。一路上,儿子问他这些车都是什么牌子的,他有些语塞、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见同学和家长都是农着光鲜地从车上下来,儿子的目光很羡慕。这吋的李建设突发奇想:“来,儿子,到爸爸脖子上来。”他要用这最朴素的亲昵方式来展示着这对父子的与众不同。

  父子的“立体组合”顿时迎来不少异样的目光,期间还有个小孩让开车的父亲停下来,也这样驮着他进校园,可是那位身体过度发福的父亲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离学校越近目光就越多起来。孩子们的目光多是羡慕几广的,他们觉得这个孩子真幸福。大人的目光都是关注李建设的,他们觉得在这么热的天气里,这个穿黑西服打着红领带的男人打扮得很怪异。

  远远地,李建设看见校长在跟家长们聊天,他赶紧让孩子下来,自己整整衣服。校长显然是看到他了,于是给别人打了招呼朝他这里走来,李建没还没给校长鞠躬,就被校长一把拉住往小礼堂走,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他的打扮,校长皱了的眉头瞬间又松弛下来,他说:“今天张副市长要米,还要跟家长代表开个座谈会,你是其中之一,待会儿开会时你坐到第一排。”李建设听了头有点晕,心想,幸亏自己还打扮了一下,否则,要还是穿成以往那样,这人可就丢大了。

  校长安排好正要转身,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咦,你的帽子呢?”

  “帽子?”李建设況:“天太热没戴。”

  “不是,我是说你工作时的安全帽。”

  “,哦,我是搞绿化的,平常不戴那东西。”

  “哦,这不行,你得戴顶帽子。”校长说着话,叫住了身边一个经过的人,对他耳语一番,不一会儿,那人来了,手里拎着个崭新的红色安全帽。

  典礼开始了,李建设那顶红色的安全帽在前排格外引人注目,也许是由于天气炎热和不习惯的原因,儿子发现父亲的头总是难受似的扭来扭去。

  这时,身旁的几个小朋友偷偷地乐了,他们捂着嘴窃窃私语说:“你们看呀,猴子,前面有个戴帽子的猴子。”

  

  [责任编辑 徐 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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