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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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分类:小说月刊2015年

我刚刚放下拒绝李通中午请我吃饭的电话,正在想李通为什么请我吃饭,都好久没有联系了,什么原因?这时,我中学的同学张共发,也是一年见不到几次的人,同样打来电话说中午请我吃饭,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接连来两个电话都是请我吃饭的,我有点莫名其妙。李通跟我在一个城市里,但交往不多,一年在一起吃喝也就那几次。我是公务员,规定上班期间的中午不允许喝酒,所以,拒绝出席是正常的。
  张共发请我吃饭是不是有事?我问他说有事说事,没事吃饭是不可以的,喝酒的话我就没法上班了。他说没什么事,就是在一起聊聊天,我说算了,上班时间不能出去喝酒的。张共发也没再说什么。
  处理手头工作的时候,我想起前年发生的事。那是元旦的时候,单位年年向上级有关部门送礼。那一年单位准备一车地产的土豆粉条,让我和另一个人送去。
  那时就出台“八项规定”了,我们把东西准备好时也没有和上级的有关领导打电话,直接就开到省城。
  可和相关人联系好几个,问把东西送到哪儿,都说不要送了,这时候送东西不好。
  我很着急,第一次办这事就办废了,领导会怎么看我?别人年年送怎么没有这样的情况!我很着急,又打了两个电话,回答的结果是一样的。我只好向领导报告,领导淡定地说,你把东西拉回来吧,退回去。
  王小武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向领导请示工作。从领导办公室出来,我打了过去。王小武和我比较亲近,有事没事经常沟通。没想到他打电话也是中午请我吃饭的。我和他说明中午不能喝酒的道理,他不客气地说,你中午喝酒,下午可以请假,反正你得来喝酒。我坚决说不行,算我欠你的吧!
  平时也没有几个人找我吃饭啊,今天是怎么了?我暗自纳闷。我突然想起来去年给分管人事的领导送家乡特产的事。去年春节前,家乡人送我一大包家乡特产土木耳,我想,这么多我也吃不了,不如送人算了。
  送给分管人事的局长吧,他平时对我还算不错,也许以后提拔我也说不定。于是我就和领导说了,领导说,这东西我家也有好多呢,你自己留着过年吃吧。我这算送什么礼啊,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也不是我自己小气啊,自己就靠一个月三千多点的工资生活,孩子在上大学,这点钱都不够孩子的学费,老婆在社区工作,一个月顶多两千。小城平时人情往分也多,这两年随礼的行情也看涨,哪有更多的钱走关系呢?
  我叹息的声音还没有落地,手机又响了,是我的大学同学,在同城工作的李一水打来的。他和我寒暄一会儿,最后才说中午一起吃饭的事。我费了好大的劲才算拒绝了,并承诺如果有时间在晚上找他吃饭。
  我的工作节奏不均衡,有时忙得不行,得加班加点才能完成,有的时候一天也没有多少事,但是有一点是必须的:坚守岗位,随叫随到,因为我是搞公文编撰的。
  从领导讲话到临时去哪儿调研,再到各种会议,都必须跟着,有突发事情也得跟着领导跑。写好了是本分,领导不表扬,写不对题了那就有我受的。所以有时心惊胆战,生怕弄得不好。
  我从企业考公务员到机关工作有五个年头了,其间换了三个领导,我始终是不变应万变,一点让我升迁调动的迹象也没有,想想也挺无奈的。
  去年有一个和我一个科工作三年的同事调走并提了一级,之前我也和领导提过要求,但最终没有我。
  我记得过年的时候给领导送了一条名牌腰带、钱包和剃须刀,领导连看都没看就对我说,这东西我不缺,你自己用吧!我心里挺失望的,莫非他看出来我是从淘宝那里买来的吗?!呵呵!
  正在我想起来就懊悔的时候,手机又响了,一看是我一个关系好的同事赵井礼,我管他叫经理。赵井礼说中午请我在“志富豆捞”吃饭,我说不行的,中午出不去,一会儿领导就出发到某企业调研。这次我撒了个谎!赵井礼嗯嗯地说,那可真是不行了!
  第七个电话来的时候就快到中午了,我一看是我们局主管人事的领导,他命令道,限你十分钟到“志富豆捞”!然后就挂了电话。
  领导就是领导,有时真不讲理。从单位到“志富豆捞”打车至少也得十五分钟,还得在不塞车的情况下,明显我是不能准点到达了。但没有办法,尽量吧。
  到达酒店房间的时候,我惊呆了!原来上午给我打电话的那些人都整整齐齐地坐在那里,包括最后给我打过电话的主管人事的局长。但是有一位没有给我打电话,那就是我的大学同学成士功。我去过他家若干次,他是我的铁哥们儿,都有好几年不联系了,他目前是市委分管干部的领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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