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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浓烟滚滚，火在房顶上燃烧，鸡鸭鹅猪狗马到处嘶鸣乱跑。一阵三八大盖枪响后，四散逃跑的人麦茬子一样倒下。只要还有喘息呻吟的都被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也像刺刀上被缚的鸡一串串被牵走了。
小琴也在内，本来她在河边洗衣服，听见枪响时她只要一跳水是可以逃脱的。但她的弟弟因为发热躺在家里，她顾不了自己飞快地跑回家把弟弟藏在半人深的地窖里，刚摞一些草伪装在上面，一回身两个日本兵就追过来了。她顺便在鸡窝里抓了一些鸡屎胡乱抹在脸上头发上和身上。
她们被牲口一样关在一间破房子里，当晚全村最好看的姑娘二妮和刚生完孩子一个月的春花被带走了，一整夜，鬼子们的乱叫和狞笑声还有逐渐微弱的哭泣声不绝于耳。第二天，她们亲眼看到两具浑身血淋淋赤裸裸的女人尸首抬到后山去了。
早饭后，鬼子们一边向牢里扔进几个黑乎乎的窝窝头，一边不怀好意地看着她们。傍晚，她们被分进了一个个有着格子间的小屋，里面除了一张床什么也没有。
这时来了一个军官模样的小黑胡子，一把抱住小琴“花姑娘，这里的干活”，一边抖着下半身做出下流的动作。
小黑胡子刚撕开小琴的上衣，便迅速捂住鼻子，“臭臭的，什么的干活”，一个大耳光把她打翻在地。他大发雷霆，要掏枪，吆喝进来一个鬼子兵。“你的，米西，”然后关上门气走了。
那小个兵喷着酒气涨红着酒糟脸，被外边那些士兵的鼓动声所刺激，一把搂住小琴往她高高的胸脯上掏，他撕开她的红肚兜，将嘴凑过来，小琴拼了命地和他厮打。
他醉意蒙胧地亲在她的脸颊上，他仔细地端详着，突然一把推开她。“姐姐——”他喃喃地叫，他似乎看到了樱花山下的一片平房，一个村姑在洗衣服。
他窸窸窣窣地掏出一个胡萝卜一样的橡胶皮套子塞在小琴手里，又从口袋里摸出几块饼干悄悄递到她手里，然后背对着她默默地对门蹲着，就这样静静守候了一个晚上。
小琴一直不敢睡，那日本兵手里拿着一张照片一边流眼泪一边打瞌睡。等天明时她看清照片上的女孩很像她，那个矮日本兵牵着她的手，两人长得像极了，应该是姐弟。
第二天，日本鬼子烧了许多盆热水，把她们推进屋子要她们洗澡，窗户外鬼子们挨挨挤挤地瞪眼偷看。有女人不愿意脱衣服，被鬼子拖到屋外当场打死了；一些女人只好忍受屈辱，当众洗了澡。
小琴发疯似的往外冲，鬼子们的拳头枪托皮带雨点似的落在她身上。
她被打得奄奄一息，昏迷中她最后一眼看见那个小个日本兵一边挥着刺刀比划着要捅她，一边把她朝营房外边拽拖，周围是一片日语哇哩哇啦的开心声。
一周后，小琴睁眼醒来发现她躺在一户山里的农屋，一个老婆子守护着她，老人笑着告诉她，是她的老伴老山医上山采药时，在山谷的草丛里发现了她还有一口气，就背回了她。
一个月后，山下炮火手榴弹子弹声响了几天几夜。老山医乐颠颠地回来说：“孩子！你可以回家了，山下的那股日本兵全被八路军消灭了，还解救了大批妇女。”
小琴紧忙赶到那儿一看，一百多死了的鬼子的尸体全部被整整齐齐地排成排，在逐个登记照相检查。她没有看到那个红酒糟脸的小个子日本兵。
她急忙问旁边一个被关押过的同村妇女，那女人惊慌未定地说：“有个红酒糟脸的矮个日本兵因为不肯强奸人，也不肯用刺刀捅木柱上绑着的活人，被关起来打了几顿，后来被送到什么太平洋上的死人岛上打仗去了。”
几十年后，已儿孙满堂的小琴在夜晚常拿出那只雷击1号的避孕套和那袋已风化发硬的日本军用饼干。她感谢那个把她看成他姐姐的日本弟弟，因为他不只救了她的命，还保住了她今天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