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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下班的时候，院里那棵大树上落了两只花翅膀的大鸟，唧唧喳喳地叫着，把树叫得也有生命了。
局长听见鸟叫推门出来，静静地盯着树上的鸟儿，忽然想起小时候村外树林里的那些麻雀、斑鸠，想起鸟儿踩在槐枝上，洁白的槐花纷纷扬扬往下落的情景，局长盯着树上的鸟儿看了好久。
等局长醒过来的时候，看见楼上楼下好多人像他一样盯着树上的鸟儿看。
鸟儿终于飞走了。
局长“啊嚏”打了个喷嚏。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有人摁响了局长家的门铃。来者是办公室的一个副主任，姓马，正主任调其他单位任了副科，办公室的工作暂时由他主持。马主任个子不高，一双大眼看上去挺机灵。
打开门，一阵鸟儿的叫声传进耳鼓，局长条件反射般地抬起头。马主任笑笑，“局长，鸟儿在这儿呢。“说着把手里的笼子往上提了提，局长这才看清马主任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鸟笼，笼子里装着一对白色的小鸟，小巧玲珑的，挺可爱。
“你这是……”
马主任说：“这是一对鹦鹉，挺逗人的。哎呀，不知道局长爱鸟，要知道早就……我在鸟市上曾经看见过一双金色的小鸟儿，再去鸟市已经被人买走了。”
“我爱鸟？”
“是啊，要不是前天看见你那样专注地看树上的鸟儿，真不知道你百忙之余还有这种雅致呢？ ”
局长这才恍然大悟，“唉呀呀，说不上，说不上，那天推门看见那些鸟，我忽然想起了小时候我们村外小树林里的那些鸟儿，那时候天上飞的到处都是鸟儿。唉，现在树林少了，头顶的鸟儿也少了，弄得天空也显得单调了，偶尔听见鸟叫看见鸟飞怪新鲜的。”
此后，马副主任隔几天就去一趟局长家，为鸟儿送些食料，也替局长喂喂鸟儿。可是当他第四次第五次再去局长家时，局长家简直成了鸟的王国，局长家的院子里又挂上了好几只鸟笼，还新栽上了一丛修竹。
马主任禁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妈的，都是些跟屁猴。”
局里的事多，局长经常带马副主任出去。
这一天，局长带马主任去省城参加一个会议。会议结束，局长和马主任去逛商场，逛到一个首饰柜台前，局长定定地盯着一个精美的项链看，看完了，恋恋不舍地又递回柜台小姐的手里。
马主任狠狠心把那项链买了，轻轻地放进局长的包里。局长嗔怪地瞥他一眼，马主任说：“ 嫂子漂亮，戴上这项链就更美了。”
不久，局里对中层干部进行调整，马副主任顺利提升为正主任，同时还有几个科的副科长被调到正科的位置。
马主任当了主任和局长的关系贴得更近，一天几趟地进局长办公室向局长汇报和请示工作。局长喜欢他有脑子，把派车、派饭、外出谈判的权力渐渐地都交给了他。
从此，局长出去更喜欢带马主任。
每次出去，局长在履行完公事后总喜欢去街上转一转，马主任影子似地跟在局长身后，总能让局长乐滋滋的。
这天下午，局长想轻松一下，便和马主任去公园骑马。两人兴致勃勃骑了几圈马后，开始悠闲地在公园里散步。散着步，局长夸马主任工作能力强，会协调工作，有脑子，会周旋。
在石榴树下休息时，局长目光盯上了一个姑娘，那女孩有着光洁的额头，披散的长发，眼睛大大的亮亮的，显得很有气质。马主任看见了局长的目光，对局长点点头，自信地向那个女孩追去……
几天后，局长住进了一处高墙内。据说那天马主任追上那女孩，凑近女孩和她说话，尔后把女孩领到了局长面前，局长就在那天出了事，原来那女孩……那天犯事儿后，局长的好多事都被兜了出来，马主任也被牵连进去。
局长的一位朋友有一天去看局长，局长头发蓬乱，脸色苍白。他低着头，扶着铁窗，“ 都愿我这双眼，我不该看那鸟儿，不该接受那么多人的礼品，不该后来又看上那个女人……”
朋友要走了，就在朋友刚转过身时，他忽然喊了一声，“我，我看见你兜里有盒烟，留，留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