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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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分类:小说月刊2008年

小异坐在发廊门口,一个男人往发廊门口走过,小异说:“进来按摩吧。”又一个男人往发廊门口走过,小异也说:“进来按摩吧。”小异是个漂亮的女孩,有男人动心了,走进去。然后,男人就会和小异搂在一起抱在一起。

  这时候也会说些话,男人说:“小姐叫什么呀?”

  小异说:“小异,异常的异。”

  男人说:“真名还假名?”

  小异说:“你说真的就真的,你说假的就假的。”

  往发廊门口走过的男人,有时候会看见小异和一个男孩靠在一起,两个人就坐在门口,异常亲密的样子,像夫妻。又有男人往门口走过,小异还是会说:“进来按摩吧。”说完,还招手,也有男人进去。和小异搂在一起时,男人会问小异说:“刚才那个和你靠在一起的男孩是谁呀?”

  小异说:“我男朋友或者说我老公。”

  搂着小异的男人吓了一跳,慌忙放开小异,还说:“你男朋友或你老公在外面,你还敢和我搂在一起?”

  小异说:“这有什么?”

  男人说:“他不介意你做小姐?”

  小异说:“有什么好介意的,我赚钱给他吃给他用,晚上还全陪,他怎么还好意思介意。”

  小异的话多少有些让人吃惊,做小姐的人,一般都是瞒着家人偷偷摸摸出来的,没想到还有和男朋友或老公一起出来的,真让人不可思议。

  有好长一段时间,往发廊门口走过的人,都看得见小异那个男朋友或老公。两个人仍靠在一起,很亲密的样子。有男人走过,小异仍说进来按摩吧。有人进去了,小异就起身跟进去。她男朋友或老公仍坐在外面,满不在乎的样子。

  也有一次例外。

  这天,往发廊门口走过的男人,看见小异在和她男朋友或老公打架。小异明显处于劣势,她男朋友或老公按着小异,举起一把凳子当头砸下去。接着,又在小异后背砸了两下。发廊里有人劝架,但还是拉不住小异的男朋友或老公。

  这几下砸过,小异便满脸是血了。围着看的人,问他们为什么打架?一个人说小异接了一个电话,大概是一个男人的电话。她男朋友吃醋,跟小异吵,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

  有人听了,气愤了。其中一个男人在他们打过架后,又去找了小异。搂在一起时,男人说:“听说你接了一个男人的电话,你男朋友或老公就打你?”

  小异点头。

  男人说:“这就怪了,你接客他都不介意,接一个电话他的反应怎么会那么大?”

  小异说:“这还不明白吗,我接客是赚钱,这只是小姐与嫖客的关系。而有男人打电话给我,他就怀疑我有了相好,他怎么会允许我有相好呢?”

  男人就明白了,男人说:“他只允许你把身体给别人,却不允许你把思想给人家。”

  小异点点头说:“是这样吧。”

  小异点头的时候,那个男人很气愤了,男人说:“我看见他打你,拿凳子砸,往死里砸,这样的男朋友或老公,你还要他干什么,离开他。”

  小异说:“怎么离得了呢?”

  男人说:“突然消失呀,然后换掉手机号码,让她找不到你。”

  小异看着男人。

  这个男人后来还劝了小异很多次,他真的觉得小异应该离开她那个男朋友或老公。一个游手好闲什么也不做的人,居然靠女朋友出卖身体来养他。这样的人,男人觉得无论如何都应该离开他。

  这样劝了很多很多次,小异大概被说服了。有一天,她忽然就消失了,不见了。他那个男朋友或老公到处找她,不停地打电话,但打不通。一拨电话,电话里就说:“你拨打的电话已停机,请用其它方法联系。”

  往发廊门口走过的人,再见不着小异了。

  也不。

  一天,一些人往发廊门口走过,又看见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靠在一起,异常亲密的样子,像夫妻。

  显然,这女孩不是小异,但大家觉得,她是又一个小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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