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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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分类:小说月刊2009年

下午五点以后,公园热闹非凡。西北角上一汪静水,湖光潋滟,苇草翠绿,岸上,鲜花馥部。

  “又咬钩了,真是高手!堪称钓王!”。

  “是个小鲫鱼,没意思,一两大小的上钩那才过瘾。”

  “一会儿就能钓到大鱼,你太老道。”

  钓者三十多岁,右胳膊上有个明显的纹身,像是蝙蝠侠,他稳稳坐在小矮凳上,一竿子下去,不到一分钟,鱼肯定咬钩。

  “蝙蝠侠”不到五分钟钓到八条鱼,高效的垂钓引来不少人围观,人们期待着他钓上来一条大鱼,在这个湖里,还没有人钓上来大鱼呢。

  斜阳下沉,周围的楼群愈发雄伟牡阔,从楼群里散射出来的夕阳光芒照射到湖面,染透了整个湖水,水草散发出来的清香阵阵扑面而来。

  “蝙蝠侠”掏出香烟含在口中,一圈一圈的烟雾,像小烟囱飘向湖面。他动作娴熟地上着诱饵,一竿子一竿子摔下去,一条条小鱼稳稳上钩。

  “蝙蝠侠”又吐出一个烟圈,但却毫不旁骛,这烟圈袅袅婷婷向空中游去,混着水草味,在人群中飘散。

  “上钩了,好像是个大家伙。”人群中有人猜测地说。

  “大个儿。等着瞧吧。”“蝙蝠侠”自信地说道,猛地将鱼竿向上一提,一条足有一斤重的红鲤鱼跃出水面。

  “大鱼”出水的那一刻,鱼鳞被夕阳的光照耀着,放射出扎眼的白光,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稳稳地落在了“蝙蝠侠”的面前。

  “真是个大家伙,还是个红毛大鲤鱼。”人群中传出一声喜悦的惊呼。

  哇塞,真不小,人们立刻聚拢来,囤成半圈,把“蝙蝠侠”包在中问。

  “蝙蝠侠”不紧不慢,嘴里吐着烟圈,抱住鱼竿,“刺啦”一声拽下大鲤鱼。

  大鲤鱼的上唇立即出现一个豁口,一滴鲜红的血涸遍了口唇。痛得暴躁,尾巴甩来甩去。红毛大鲤鱼在一个塑料桶里摇头晃脑,脾气火爆,显得很不安分。把其它的小鱼搅得纷纷藏入水底。

  “这是个经过治理的天然湖,水面小,水浅,怎么还有这么大的鲤鱼,而且还是红鲤鱼,真不可思议。”

  “小动物的命真硬!”

  “动物命再硬,也硬不过人手。”

  人们妒忌地议论纷纷。

  夕阳即将沉下地平线,余晖洒满湖面,“蝙蝠侠”点着一支烟,从那条矮凳上站起身,收拾渔具,嘴里吐出的烟圈不断地向空中飘去,看来他的心情不错。

  “叔叔,你能让我看看你的红鲤鱼吗?”

  一个戴着近视眼镜,不到十岁的小男孩挤进人群,出现在“蝙蝠侠”的面前,人们好像还没有从刚刚发生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小朋友的到来,又增添了他们的兴趣。

  “叔叔,你的红鲤鱼真好看,你能给我吗?”

  小男孩有点执着了,刚刚说要看看,怎么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想伸手要了?

  “蝙蝠侠”继续吐着烟圈,将鱼从塑料桶里抓出来,特意在小男孩面前晃了一晃,随后又放到桶里。

  “给你?小朋友,这可是红毛鲤鱼。吃着味道可不一样啊!”

  “叔叔,它一定好玩,你就给我吧,要不我给你五元钱,行不?”

  人群又开始议论纷纷了:“小朋友花钱买鱼玩?”“要不给他吧?

  “二十元钱吧,小朋友,这可是活鱼呀,活鱼香呀。”“蝙蝠侠”拿着渔具准备离开,一脸讪笑。烟圈在他的头顶飘散。

  小男孩站在“蝙蝠侠”的塑料桶旁边,一动不动,不错眼珠地看着红鲤鱼。

  “哥们儿,这样吧,我给你十元钱,你将鲤鱼留下。”

  不知什么时候,小男孩的爸爸出现在人群中。

  “蝙蝠侠”从塑料桶中将红毛鲤鱼抓出来,犹疑了一下,随后接过小男孩爸爸给的十元钱,将烟蒂吐在地上。又上前碾了一脚,离开了。

  小男孩的爸爸将鲤鱼装在一个塑料袋里,牵着孩子刚要离开湖边,小男孩突然脚步停住了。

  “爸爸,我不想牵回家玩了,它的嘴……受伤了。”眼里晶莹着两粒东西,似乎要滚落出来,好像是在乞求。

  “不拿回家怎么做了吃呀,要不拿饭店去?”好像是在商量,又像是嗔怪。

  “它的嘴流血了。”

  “那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一会儿它也得死!”

  小男孩没再说什么,突然从爸爸手中抡过塑料袋,快步来到湖边,将鲤鱼从塑料袋里抓出来,放进湖里。

  “你这孩子!”爸爸有些气急败坏,人群中一阵哄笑。

  红毛鲤鱼欢快地游着,留下一个细如线的红色影子,眨眼就不见了。

  此刻,湖面依然平静,一点微波都没有,夕阳已经沉入地平线,余光把湖水映照得紫蓝紫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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