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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灰色的午后，我从安徽九华山来到了西安。当时，我在西安的城墙边租住了一间350元钱一个月的房子。我之所以选择租赁靠近城墙的房子是因为我特别喜欢城墙，那种灰色的砖块，灰色的天空，灰色的城楼让我入迷。更让我入迷的是，西安所有的城墙连接在了一起，而且不收费，所以我可以随时随地爬城墙。
后来的一天，我认识了于红。于红是为了节省爬城墙的门票才和我打招呼的。那天，于红看到我不用门票直接就登上城墙后，就冲着我小声地喊：“小伙子，帮姐姐弄张门票行不？待会我请你吃饭。”我没有说话，返回了几步，拉着她的手就登上了城墙。在城墙上，我近距离地观察于红，她的一切只能用丰韵犹存来形容。于红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她冲着我说：“大姐老了，但大姐会唱歌，会跳舞。”说完她自己就一个人乐了起来，也不知道她在乐什么，但乐的样子还挺幸福。于红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结果那天下了城墙后，她果然请我到一家档次还不错的饭店里去吃饭。吃饭的时候，于红和我同样喝起了啤酒说：“女权运动就应该从烟酒开始，在这方面女人绝对不能输给男人。”
显然，于红还是把我看成了男人，而非男孩。所以，吃完饭后，我们又一起爬了免费的城墙。我们几乎爬遍了西安所有的城墙，直到天上闪现稀疏的星星时，我们才再次进了一家饭店吃起了饭。我们在饭店里不知不觉就呆到了12点多。当我们走出饭店的时候，于红半醉未醉地拉着我走到了靠近城墙的一家旅馆，我也半醉未醉地和她开了房间。在房间里，我第一次愿意张嘴和于红说话了。我说：“于红，你为什么愿意和我来开房间？”于红说：“你读过郑也夫的《后物欲时代的来临》吗？郑也夫提出了与马斯洛相异的需求理论，郑也夫认为人类有三种追求：第一、舒适；第二、牛逼；第三、刺激。舒适是指吃饱穿暖，达到小康；牛逼则是指人的根源性炫耀，超越他人；刺激对应的则是空虚、无聊和没劲。这样说，你总该知道了吧？”
对于于红的话我没想过多理解，于是我拥抱着她臃肿丰满的身体翻到了床上。在床上，于红像爬城墙一样，想上就上，想下就下，她似乎也喜欢一切都是免费的东西。所以，没几下我就不行了。我只好爬在床头大喘着粗气，看到我喘粗气，于红说：“你还年轻，路还长着呢，要多学啊！”说完之后我又不说话了，于是，她接着说：“你知道吗，我是个教徒？”
我说，教徒？你的信仰？
于红说：“是的。我信仰宗教不一定就不该享受我的性生活。我认为，只要两个人彼此愿意就可以随时享受性爱。性爱是两个人的事，它不应该上升到道德的层次上。相反，如果人一直强忍着自己的性欲，而只是暗地里去享受精神上的‘性爱’，那才是不道德的，反人类的。”
于红的话沁入我的心脾，她的思想开放得如同十八岁的女孩子，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再一次把她翻到了床上。这一次，我和于红都达到了高潮。
那次完事之后，于红说她将去安徽九华山静心修身了，她将开始一段新的心路历程。我觉得很好，我告诉她，反正城墙是免费的，来西安的话就找我，我会陪你一起爬城墙的。于红点点头，还亲了我一下，她那厚厚的嘴唇至今都让我无法忘记。
后来，同事给我介绍个女孩当对象。那天我带她去爬免费的城墙。在城墙上，我们呆了很长时间，直到天上闪烁星星的时候我们才下城墙一起到饭店吃饭。在饭店里我的话题很多，女孩一直听我诉说。当我们开始意识到时间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12点钟。于是，我拉着女孩的手到一家靠近城墙的旅馆开房间。女孩睁大眼睛瞪着我，半晌哭了，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们这些渣子！”
我莫名其妙地说：“我们两个人以后要成为男女关系了，开房间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啊！”
女孩没有听完我的话转身就走了，后来我再也没和她联系过。再后来那个给我介绍对象的同事对我说：“老牛，幸亏你没和她好，她原来是个小姐。我刚打听到，她过去一直在温州、杭州那边做鸡，去年才回到西安来的，想改邪归正呢！”
当有一天，西安南门的某些城墙塌陷的时候，我从塌陷的砖头里挑选了两块大砖头抱回了家。我知道，这些砖头古老、久远。灰色的砖头，可能是唐朝或明朝烧制的，所以用手轻轻一碰就可能粉碎，但是我每天晚上还是抱着这两块砖头入睡。当我睡着的时候，于红和那个女孩就蹦到了我的面前，她们要么和我睡在一张床上，要么和我一起爬免费的城墙。当我伸手想摸她们的脸时，她们轻轻地碎了，落了我一床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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