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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孟主任一进车间休息室就告诉老李：“快！把你在市报上发表的文章挑几篇，每篇复印10份给我！”
老李一愣，问，干啥？
老孟说，咱们厂今年开始评优秀宣传稿件了，我刚开完会，厂宣传部让我把咱们车间今年在市级报纸上的宣传稿件报上去。
老李听了，说，我不报，因为我报也评不上。
老孟看了看老李，说，你这个人啊，让我怎么说你呢，你都50岁了，对自己咋这么没信心呢。万一今年换了评委就看中你呢。你代表的可是咱们车间的形象啊。咱们厂这次给的奖金很高，一等奖给3000元呢。我第一个就把你名字报上去了。你快点啊，下午就把复印件交给我！
老李听了老孟说的话，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由于过去几年老李每次参加厂里宣传稿件评比，总是不获奖，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分母老李。因为他就是给别人当分母，其实分子人选是早就定好了的，所以每次公布评奖结果老李都被淘汰，顶多给老李一个优秀奖。
可是这次老孟说，万一评委换了呢，老李想，不能让经验主义害了自己，万一那3000元奖金真就落在我老李的口袋里呢。
想到这儿，老李从工具箱里找出贴满文章的笔记本，急忙到复印社把自己满意的作品复印了10份，没到下午就交给了老孟。
等了几天，老孟来找老李，告诉他，评奖的条件变了，因为咱们厂在市级报纸上发表的文章太少了，现在也允许在厂报上发表的文章参评。
老孟很诡秘地对老李说，宣传部长点名了，说，咱们车间的美女小张在厂报上有一篇文章写的好，应该报上去。
老李知道那篇文章，在老李看来，那篇文章写的不怎么样，编辑把那篇文章放在了不怎么显眼的位置上。老李心想，不管评奖条件怎么变，如今咱们厂在市级报纸上文章能发表的人就属我了。
初选结果出来了，老李和小张都被入选，这意味着老李跟小张可以进行最后评选。
老孟非常高兴，老孟对老李和小张说，你们都是咱们车间的人才呀。
小张很不好意思，她忽闪着美丽而单纯的大眼睛怯生生地说，跟老李一起参评我的压力很大，老李是实力派，我是小字辈儿，哪能跟老李比呢。我参加这样的评奖活动就是开眼界，学知识来了。
老李听了小张的话很得意。
颁奖那天，老孟特意派辆车送老李和小张去厂里参加评奖大会。
车开到公司门前。老李和小张下了车。让老李没想到的是，厂宣传部长走过来热情地与小张握手。然后才想到与老李握手。
老李心里“咯噔”一下。
评奖结果公布了。小张的作品被评为一等奖，而老李的作品被评为优秀奖。
老李非常愤怒。
老李找到宣传部长质问，自己的作品差在哪里。
宣传部长很客气地说，哪也不差。
老李又问，为什么自己的作品没被评上一等奖，我的作品可是在市报上发表的啊。
宣传部长说，因为你的条件不够啊。
老李蒙了，问，哪个条件不够？
宣传部长说，难道你们主任没告诉你吗？我们这次评奖由于报名的人很多，最后我们定了一些评选的必要条件，第一，文章必须在厂报或市级报刊上发表；第二，35岁以下的人优先考虑，有女性参加的话，女性优先。老李你是第一个条件够了，第二条没够啊。为了鼓励你继续写出反映我们厂精神面貌的佳作，我特意让评委安排给你一个优秀奖。
老李听完，骂道，你的话是放屁。
说完，气鼓鼓地回到车间，见到老孟大发雷霆。
老孟说，宣传部长说的条件是大家把作品报上去之后制定的，制定出来之后老孟就知道第一名非小张莫属了，因为傻子也能看出来这两个条件是按照小张的条件制定的，小张是宣传部长亲自点名让老孟报上去的人。由于没到评奖的最后时刻，老孟也不知道事实情况究竟如何。所以没敢跟老李说。
老李说，以后你少跟我扯这个事，我不想被你们戏弄。你们演戏也就罢了，还让我跟着入戏，回回让我当分母。
老孟听了，连忙用手捂住老李的嘴，说，你可别这样讲啊，传到领导耳朵里对你不好啊，你知道为什么每次评奖领导都先让你把名报上不？
老李说，为啥？
老孟说，因为你有才，大家都知道，只有你带头报名，别人才有积极性，这样活动才能搞得热烈，对外宣传时才能说大家踊跃参加。还有，那些被评上的人虽然是内定的，但是如果没有你这样的竞争对手，就显示不出来活动竞争的激烈程度，也显示不出他们的水平比你高。就因为有你这样的分母，那些被评上的人获奖才有成就感啊。
就在这时，宣传部长给老孟打老电话，反映老李向领导发难！以后凡是有这样的活动老李这个年龄段的人写的文章一律不参评。
老孟把宣传部长的意思跟车间喜欢写文章的人传达了一下。其他人忿忿地看着老李，说，咱们这些当分母的有时还给点香皂和毛巾呢，现在倒好，你这一发难，我们想当分母都当不成了，老李，你是不是闲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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