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富翁和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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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分类:小说月刊2012年

老人、富翁和马

  老人名叫李可富,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老人的儿子李笑新是村里的“淘气包”,从小不爱读书,给村里放马,人们都叫他“小马倌儿”。“小马倌儿”喜好骑马,无论性情怎样暴烈的马,到他手里都会服服帖帖,“小马倌儿”的骑术十里八村首屈一指。

  李可富的老伴儿走得早,和“小马倌儿”相依为命,老人总觉得孩子没了妈,有些可怜,所以对“小马倌儿”有些放纵,疏于管教。“小马倌儿”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偷盗古墓,倒卖文物,发了横财。“小马倌儿”怕日后犯事儿,金盆洗手,转行做起了房地产。国家近些年经济发展,形势大好,房地产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几年间,别墅洋房、高级轿车、美女佣人、各种荣誉纷至而来,就像魔术师变戏法一样,当然魔术师就是“小马倌儿”,他已是一位千万富翁。

  富足的物质生活反倒使“小马倌儿”觉得没有意思,脑海里留恋的总是小时候给人放马的那段日子,无忧无虑,无拘无束,日子散漫,但很惬意。现在虽然要啥有啥,可各种场合都得“装”,装得实在太累,他突然有一种想骑马的欲望,对,要养一匹马,养一匹好马,总觉得别墅里缺少生气,有了马就会好多了。“小马倌儿”立刻吩咐秘书着手买马和修建马厩,马要买良种马,马厩要现代化的。有钱好办事儿,一个月时间,一个现代化的马厩在别墅内建成,一匹花费四百余万从土库曼斯坦共和国引进的汗血宝马落户马厩,可谁养马呢?“小马倌儿”想起了远在乡下的父亲李可富,于是一张飞机票让李可富飞到了别墅,变成“小马倌儿”的“马倌儿”,我们就叫他“老马倌儿”吧。

  “老马倌儿”尽职尽责,除了把“小马倌儿”给他买的西装脱下不穿送给下人以外,其他的没有令“小马倌儿”不满的地方。“小马倌儿”每天晚饭洗漱后,都要骑上汗血宝马在别墅内溜上几圈,这才心满意足地去睡房休息。有了汗血宝马,“小马倌儿”觉得日子充实多了,他觉得在媒体镜头前是一种煎熬,而在马背上才是一种释放。

  日子平静地一天一天过去。这一天,“老马倌儿”给汗血宝马洗刷完毕,打开马厩的门,想牵着马出去遛遛,不料那马一个撒欢儿,穿出别墅的大门跑了,“老马倌儿”撒腿去追,哪还有汗血宝马的影子,大街上除了往来川息的车辆,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老马倌儿”和马都不见了,一连过去三天,没有任何消息。“小马倌儿”再也沉不住气了,除了训斥手下人之外,决定到电视台去登寻物启事,他把秘书叫到办公室,让她去电视台。秘书问,是登寻物启事还是寻人启事?“小马倌儿”不假思索地回答,废话,当然是寻物启事,那汗血宝马,四百多万啊!秘书又问,那内容呢?“小马倌儿”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串长长的烟雾,幽幽地道,你就这样写:本人不幸丢失一匹良马,体高一点二米,体长二点八米,通体赤红,油光发亮,鬃毛呈白色,鬃毛长十厘米,双耳直立,耳长二十二厘米,面门有菱形白斑,四蹄上方有一簇十厘米长白毛,马尾黑色,长一点三米,并系有一条长一米的杭州产的红绫。有发现者,请送到岭南别墅221号,有重谢!另外,和马一起丢失的还有一位六十左右岁的老人,花白头发,衣着土气,有发现者一并送回,有谢。

  寻物启事登出第二天,“小马倌儿”一早起来,站在别墅的二楼向院内一望,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几十个年轻人领着几百个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男人和女人,都挤在院子里,要领那价值不菲的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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