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胆降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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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分类:小小说月刊2014年

据明朝一些志怪录记载,天启年间,五台山下有—个叫罗家店的集镇,镇上住着一个叫罗大林的年轻人,他自幼父母双亡,靠邻居们的接济才活了下来,不过却练就了一副好身板,且胆略过人。转眼几年过去,同龄人都已结婚生子,就他还是孤家寡人。前后找了几个媒人说媒,可人家一听是他,连话都不回。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的,但要聘金五两纹银。
  这日一早,罗大林走到茶铺门口的时候,被当地的浪荡公子吕萌等人看见,嬉笑着问他:“听说你最近到处托人说媒,可有成的?”罗大林苦笑摇头。吕萌微微一笑道:“我给你一个挣钱的好机会。若是做成,就给你十两纹银。”
  原来,当地有一个王姓人家的宅子,传说有厉鬼作祟,住进去的人都莫名其妙死了,后来那宅子就空了。几人正在议论这事,就看见了罗大林。吕萌知他颇有胆气,就赌十两纹银他能活着出来。罗大林此时正缺钱,胆子又大,便同意了。吕萌几人怕出了人命脱不了干系,于是找到房主,说是让罗大林进去住一晚帮他降妖除魔。王家人正为此事烦恼,一听此话欣喜异常,对罗大林道:“若是你真能除妖,我再送你一间房子。”
  天色刚黑,罗大林拿着提前准备的红烛来到王家宅子。吕萌等人怕他进去后晚上再偷偷出来,于是将门从外锁上,留下两个奴仆远远盯着。罗大林一进院子,就点上蜡烛四处查看,只见荒草丛生,进入厅堂,到处是灰尘,只有后间卧室异常洁净。他放好烛火,将床帐放下,坐在床上想看看到底有何妖魔鬼怪。一直待到三更时分,并无异常,不禁有些疲倦,正准备铺开被子时,忽听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从床下传来,一双黑瘦的爪子搭在了床边。紧接着一个身影从床下钻出,站在床前一动不动。罗大林只觉发根倒竖,他瞪大双眼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可灯光昏暗,只能看见似乎是个人形。
  罗大林想逃,可大门已被反锁,即使跑到院中也会被它追到,到时也难免一死,不如来个先发制人。于是他从床上跳起,向着黑影撞了过去。这一撞直摔得脑袋一片空白,待他醒过神来,只见一张恐怖至极的怪脸正对着自己。这脸呈青铜色,鼻子只有两个黑洞,既无眉毛也无胡须,甚至没有眼睑,只有两个深黑的眼窝,白色的眼仁翻起。还没等他明白过来,怪物就张嘴向他咬来,罗大林便紧紧搂住怪物的脖子。怪物脱身不得,张嘴向他吹起气来。这气不仅奇臭无比,而且寒冷彻骨。
  罗大林突然想起鬼怪之类的东西都属极阴之物,定然惧怕阳气,不如向它吹气试试。只吹得几口,怪物似乎也支持不住,将头转向一边,口中呵呵作声。一人一怪就这样互相吹气,直到东方发白,怪物终于不再动弹,罗大林也昏厥过去。
  此时天已大白,吕萌等人见房门依然紧锁,就战战兢兢地走了进去,见此情景又吓得夺门而出。主人赶紧报官,官府派了几个胆大的衙役将他们抬出屋外,找来热姜汤给罗大林灌了下去,他这才慢慢醒转,说了昨晚的经历。众人进去把床搬开,发现下面埋着一具腐朽的棺木,碑文上有“大业”二字,方知作祟的就是这具古尸,就将它烧了。
  罗大林本就身强体壮,调养了几天便没事了,又得十两纹银和一间瓦房,娶了媳妇。只是脖子老是有点歪,怎么也纠正不过来。
  其实,古尸作怪只是人们臆想出来的东西,弘扬正义、邪不压正才是他们最想表达的。
  选自《传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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