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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你废了我。黑头说，我的老二起不来了。
剁了喂猫！我说。并报以诡秘的冷笑。活该！当黑头第三次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信了。黑头脸色凝重，萎靡不振，就像他裤裆里垂头丧气的家伙一样。
五百平方米的仓库仍然不够用，货都堵到了仓库门外，不得不搭了一个推拉式的拱形帆布帐篷。
我时常报怨生产部为什么加工这么多存货，仓库最里边的产品几乎都存放超过半年以上了。生产部经理曾经这样训过我：你拿仓管员的工资，操啥老板的心？都是有订单的货。
我时常和搬运工黑头吵架，我只要一看到黑头用积车拉着一板货从车间电梯出来向我走来时，我就横一板货在仓库门口。
黑头骂骂咧咧地卸下积车上的货，将门口的货叉开，又拉着他的那板货进了仓库。我指手画脚地指挥黑头：货放这里，这里，不可以放在过道上。
起初黑头还听吆喝，后来发现其他车间的搬运工并不怎么搭理我，也学得不听话了。当然这是在他进厂半年以后了，其间他还请我喝过一罐凉茶。
那罐凉茶当时喝着味道还行，半夜我就拉肚子，天亮时已经拉过三次了。黑头说，这罐凉茶是我进厂的时候请人事部经理喝的，人家没喝，一直就留着。
这么抠门的家伙我是看不上眼的，但是在黑头老婆团香进厂之后，却让我又心生感激。
我身上的荨麻疹一旦发作，奇痒难忍，彻夜难眠，医院里抓来的药也只不过管一阵子。
黑头老婆团香来的时候，从家里带了一种草药，黑头说，其实就是山上的一种草。煎了一碗汁，让我服下去，裹着被子捂了一身汗。此后，我果真好了。
团香还带来了她的妹妹春香，春香胖乎乎的，脸圆屁股圆，胸脯饱满得很。
黑头，我说，你说和一下，让春香做我老婆吧。
春香才十六岁。黑头说，进厂时用的是假身份证。
不怕。我说，我先给她做哥。
之后，我和春香在黑头的安排下，像模像样地见了一回面，我送她一个玛瑙手串，春香看我的眼神羞答答的，让我心里直痒痒。
团香来之后，我以为黑头会去厂外边租一间民房，奇怪的是两个人却各自住在厂里的男女集体宿舍里。
我问过几次，黑头说，在找，没有合适的，贵啊，深圳这地方，什么都好，就是房租贵，一个月的租金够我孩子读一年书的了。
原来，这家伙压根儿就没想着去租房子。
黑头。我说，你们两公婆总不会下班后在外面打野战吧。黑头嗯啊地应付，脸上皮笑肉不笑。
外面小旅馆很便宜的，三十钱一晚，别舍不得钱。我又补上一句，女人就是水田，要常灌溉！
我知道怎么弄。黑头说。黑头说话的时候，还帮我将放置很久的货往里面挪了几卡板。
这样，一条通道便被堵得进不到最里边了。反正也是很久都不出的货，我也没办法了，只能见缝插针般利用仓库的每一寸地方。
工厂里的事情真的烦死人，我是说领导的一句话，就让我的午休泡了汤。生产部经理在电话里哇哇地叫着，说是老板领了个新客户来看厂，让我马上拿一个产品去写字楼。
老板要的这款产品就在仓库最里边的角落里。我出了小办公室，沿通道往里没走几步，就被货物挡住了去路。惯常的做法是爬到产品上去，我只能这样做。
好在纸箱还算结实，我小心翼翼地挪步前行，生怕踩破纸箱，灌进去被里面的产品划伤脚。
最里边的那个角落里，就有我要找的产品，那里有一个不足一米的空隙，要比其他地方的空隙明显宽出很多，但是站在仓库门口，我只能看到每一板货的顶层，根本看不到仓库最远处的缝隙。
然而下一秒，我遇见了生平最为尴尬的事。我听别人谈论过，这是要倒霉的。
赤身裸体的黑头，躬着身子，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朝上看着我。他裆里湿漉漉的家伙，昂立如一支朝天怒射的火炮，却瞬间萎缩了下去，如一只被击落的鸟。
黑头身后，那个用一张大纸板遮了半边身子又遮了半边脸的女人，不是黑头的老婆团香，是胖乎乎的春香。
春香手腕上戴着我送的手串，玛瑙的，一点光泽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