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最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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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分类:小说月刊2008年

一天,亚瑟王带着他的圆桌骑士在伊格伍德森林打猎时,看到前方有一只美丽的鹿。“大家停下,”好胜的亚瑟王说:“我要亲自射杀这只鹿。”亚瑟王一手拉弓,一手搭箭,快马紧追着小鹿,进入森林深处。

  他瞅准机会,箭飞了出去,正好射中小鹿。亚瑟王跳下马,弯腰去捡起自己的战利品,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树丛中闪出,站在亚瑟王面前。

  “在这个时候见到我,肯定特扫兴吧?”这个身披盔甲,虎背熊腰的骑士吼道:“亚瑟,这几年你极力迫害我,现在让你永远安静的时候到了。”

  原来是旧敌古洛姆骑士,亚瑟王倒吸一口凉气,急中生智地说:“你全副武装在暗处对付毫无防备的我,这会玷污你的英名。所有的骑士会不屑与你为伍,这种耻辱将伴随你终生。如果你今天不冒犯我,我会给你想要的东西。说吧,是土地还是金子?”

  “我才不稀罕土地和金子呢。”古洛姆不屑地说:“不过,我会以体面的方式达到我的目的。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难题。一年后的这一天,你自己来见我,不能带随从和武器。如果你不能说出正确的答案,我会要你的命;如果你说出答案,我就放过你。你愿意遵守我们的约定吗?”

  “我同意,”亚瑟王说:“就说说你的难题吧?”

  “你必须告诉我:一个女人最想要什么?”古洛姆说。

  “我以王的名义答应你,我一年后的这一天会来这儿告诉你答案。”

  古洛姆骑士离开了。亚瑟王吹响军号,他的打猎随从赶来了。他们发现亚瑟王站在马边,脚下有一只留着血的死鹿。亚瑟王满脸凝重,并不像他们预料的那样好兴致。他们猜到刚才一定发生了什么,但是亚瑟王一言不发。

  亚瑟王只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的侄子大卫爵士——亚瑟王最英勇的骑士之一。

  “阁下,不要担心。”年轻的爵士安慰他说:“准备好马,我陪你一起去沿途询问,总会找到正确的答案的。”

  一连七天,亚瑟王和大卫爵士踏遍全境。女人是见一个问一个,他们遇见了头上别着花朵的年轻女孩儿、带着小孩的母亲、在路旁照料羊群的贫穷妇女,以及穿金戴玉的贵妇人。有的说女人最想要美丽外表;有的说还是钱最好;有的说我只想快快乐乐;有的说婚姻本身就足够;有的说到处调情才刺激。亚瑟王一一记下她们的回答。越问,却越是觉得问题难,因为每个女人的答案都不一样。最后离期限只有一个月时间了。

  这天晚上,亚瑟王独自穿过树林,突然见到路边站着个丑女人。尽管她衣服上缀满了黄金宝石,丑得还是让人作呕。

  她看着亚瑟王,怪笑一声。“你的死期近啦,亚瑟王!”她尖声说道。“除非——除非我帮你!”

  “噢,没错,”那女人继续说道。“我知道问题的答案是什么,那是能救你一命的惟一答案。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告诉你答案。”

  “你想要什么?”亚瑟王说:“如果我能办到,就答应你。”

  “只要我嫁给大卫爵士,你就平安无事。”亚瑟王惊骇了,这女人长得很丑陋:是个驼背,流着鼻涕,嘴巴又阔又大,暴凸的牙齿黄黄的,浑身上下冒着臭水沟一样的气味,还经常弄出一种让人恶心的噪音……他从未碰到过这么令人讨厌的女人,他可不想去强迫他的侄子和这女人结婚。

  他大声说:“我要走了,请你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是卡尔夫人。”

  他们分开后,亚瑟王回到科雷尔,并告诉侄子遇到卡尔夫人的事情。

  “是吗?”大卫说:“我要娶她,为了您,我愿赴汤蹈火。”

  几天后,国王又来到遇到卡尔夫人的地方,他告诉她大卫答应娶她。

  “那么现在你快告诉我问题的答案吧。”

  “许多人说我们女人最爱的是漂亮,或者引起男人的注目,要么就是嫁个好男人,其实他们都错了,女人最渴望的是掌握自己的命运。”

  就这样国王如约来见古德姆,“你信守承诺回来了,”他对亚瑟王说道,并举起他的巨斧。“我也会信守我的承诺。现在告诉我,你的答案是什么?女人最想要什么?”

  亚瑟王开始说一些他在路上听到的回答。

  “不是,都不是,“古德姆说道。他抡起斧头,“把头伸好,是时候了。”

  “等一下,“亚瑟王说道。”我还有一个答案,是森林里的一位女人告诉我的。女人最想要的就是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谁告诉你这个答案?”古德姆气得大吼:“肯定是我的妹妹卡尔夫人,让火烧死她吧。不过,我仍会信守承诺。我不杀你了!你走吧。”

  亚瑟王赶紧骑马离开了,接着他命人去接卡尔夫人到城堡与大卫完婚。

  看到侄子娶这样一个丑女人,亚瑟王心中很郁闷,他命令婚礼在清晨举行,因为他知道这样就会有很少的宾客来参加。但是卡尔夫人不同意。“亚瑟王,”她坚定地说:“我的婚礼一定要隆重,我要大宴宾客。”

  亚瑟王只好照办,热闹的婚宴一直持续到晚上。亚瑟王在自己获救的安慰和大卫受害的痛苦之间被撕裂了,但大卫仍像往常那样举止从容,彬彬有礼。

  太阳落山了,大卫进入新房,卡尔夫人仔细观察着大卫,他会讨厌我吗?他会让我独守空房吗?大卫却泰然处之,没有表现出对她的任何一点厌恶。

  “你好,我的丈夫!过来吻我一下吧!”卡尔夫人说。

  大卫想到他的承诺,他试着对妻子微笑,然后闭上眼睛,温柔地吻了她一下。他睁开眼睛,眼前竟是一位美丽的女子!

  大卫倒退一步。他惊讶地问道,“你是谁?卡尔在哪里?”

  那女子伸出双臂。她的脸上充满了爱。“我就是卡尔小姐。”

  大卫爵士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这才是真正的我。许多年前,我惹怒了我的哥哥古德姆,他在我身上下了邪恶的诅咒。从现在起,我每一天会有一半的时间是现在的样子,而另一半的时间则会是以前的恐怖样貌。你得作个抉择。我知道很难决定。你要我在什么时候以正常的我出现,是在白天还是晚上?仔细考虑一下,如果白天的我是个怪物,你就会在世人眼前蒙羞。可是如果晚上的我是个怪物,你在自己的家中就会不快乐。”

  大卫爵士凝视着她的双眼说:“我让你自己选择,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尊重你的决定。”

  “大卫!” 卡尔夫人的脸上闪现着喜悦,“你还记得那道难题吗?现在,你让我自己作决定。你给了我女人最想要的东西,我的自主权。你已经完全破解掉诅咒了!我永远不必再披上丑陋的外形了,我可以恢复我的本来面貌。不论是白天或是晚上,我都会是一样的了。”

  从此卡尔夫人恢复了自己的美丽的面容,她和大卫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责任编辑 刘春先 yxr_gudao@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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