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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社层出不穷地包装下,我终于明白包装原来是一个挑战性极高的行业。当我向阿社表达这个观点时,阿社开心地笑了。
于是,我不失时机地说,我再让你挑战挑战吧。
阿社说,还有什么可以难倒我的呢?
我说,我有一个哥们叫石头,这么多年了,一直冒不出头,你看咋整?
阿社说,冒不出头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有能力但没有出头,第二种是没能力所以没出头。
我说,肯定是属于第二种。
阿社说,第二种也有两种可能,第一是没能力出头却想出头,第二是没能力出头也不想出头。
实在相瞒,他应该属于第二类。
既然没能力出头也不想出头,那还来找我干吗?
我不是说了吗,石头是我的哥们,我必须帮他,改变他。
这不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吗?
我说,应该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吧。
阿社却笑了,只要肯付包装费,做一次无米之炊又何妨?
我见阿社答应了,当天下午便急不可待地把石头带到阿社的公司。阿社见到石头那张困难的脸,眉头马上皱得紧紧的,似乎后悔答应了我。
而石头还一百个不愿意,嚷道,我看你们能整出个啥名堂,这不是瞎折腾吗?
我连忙踢了石头一脚,对阿社说,他就是这副德性,千万不要计较!
阿社反而给逗笑了,问石头,你想当名人吗?
石头反问,想就能当上吗?
阿社说,你只回答想还是不想就行了。
想。石头马上又改口,不想!
为什么不想?
我这种人能当名人?你脑袋进水啦?
我就是要让你这种人当上名人,关键是你自己想不想?
石头哼了一声,说,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让我当上名人。
阿社突然起身,大声说,你只回答想还是不想!
想!石头说。
阿社说,那好办,我安排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OK?
石头说,那得看我能不能做得到。
阿社说,你放心,完全在你的能力之内。
石头说,好!但是,我也有两个条件。
阿社说,你说吧。
石头说,第一,我不做假。
我连忙插话,只要不违法乱纪,做点假,也情有可原。
想不到阿社说,我同意。
石头又说,第二,我不作秀。
我马上打住,只要无伤大雅,怎能不作秀呢?看看人家外国的总统,有几个不作秀的?
阿社竟然又答应了石头,没问题。
接着,阿社问石头,你学过书法吗?
我捂着嘴笑了。
阿社说,明天有个名家书画展,我打算安排石头参加,现场挥毫。
石头叫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呢?这不在我的能力之内,我不干!
阿社说,你平时怎样写就怎样写,怎么又不在你的能力之内呢?
第二天,我连哄带骗把把石头拉到了名家书画展现场。开幕式特地安排了一些名家上场即席挥毫。而在阿社的操作下,石头最后一个上场。
石头很紧张,伸出去准备拿毛笔的右手不断在颤抖。阿社却随手在地上捡了一条小竹条递给了他,说,就用这个。
石头疑惑地问,写什么?
阿社笑了笑,就写道法自然,记得写落款,就是你的名字和时间。
石头写完后,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最后石头的这幅作品以当天的最高价给一位企业家拍走了。
第二次,阿社对石头说,有一个重要的文艺晚会,其中有个舞蹈节目,你要上台。
石头叫了起来,我连慢三慢四都不懂,还要上台跳舞?
阿社说,不是叫你跳慢三慢四,是跳现代舞。
我也认为这样实在是太为难石头了,于是也忍不住说,他一窍不通,如何跳?
阿社说,想怎样跳就怎样跳,随心所欲。
我转而安慰石头,实在不行,就喝几两酒再上台吧。
那天晚上,石头果真灌下了半斤白酒,穿着一条皱巴巴的红格子短裤上台了。令我大跌眼镜的是,在台上张牙舞爪胡蹦乱跳的石头竟然得了金奖。评委说,这是他出道以来看到的最好的原生态舞蹈。还有评委说,这种跳法可能会成为今年的风向标。
第三次,阿社对石头说,有个重要的商业活动,你去跟模特们一起走T台吧。
石头问,时装表演?
阿社说,你还是穿你上次的那条皱巴巴的红格子短裤吧!
这时的石头,已经没有先前的大惊小怪,而是问,是不是平时怎样走就怎样走?
阿社说,是。
毫无悬念,这次时装表演吸引了众多眼球,石头又火了一把。
随着石头的持续走红,石头参加的活动便多了起来,而我与石头见面的机会却越来越少了。
最后一次见面是我和阿社一起去为石头送机,石头要飞赴一个著名的景区,去担任景区新推出的裸体船夫和裸体轿夫项目的形象代言人。
看着石头渐渐融进人群的背影,阿社叹道,石头是野生的,不适合人工圈养。
我问,石头现象的出现是不是意味着零包装时代的到来?
阿社意味深长地说,开始,就是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