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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小外出学习了六个月，这天回家。
火车是深夜到站的，铁小一进自家的院门，自家喂得狗就亲热地扑了上来，两只前爪搭在他的身子上，又是闻又是舔又是摇尾巴，张着大嘴哈哈地在铁小的面前亲昵。
铁小用手推开了狗，进了家。老婆听见铁小回来了，睡梦中爬起来，说，你回来了？
铁小嗯了一声，去按电灯开关。
老婆说，停电了，你上来睡吧。
铁小草草洗了洗，匆匆上床……
啊——铁小在睡梦中被老婆一声大喊叫醒，他吓了一跳，一睁眼，天已经大亮了，他爬起来就问，怎么了？怎么了？
啊——老婆又杀猪般地大叫了一声。
你怎么了？铁小大声问。
你是谁？老婆紧张地瞪着眼睛，用手指着铁小问。
我是谁？铁小心里好笑，说，我是你老公呀。
不——老婆又大喊了一声，稍许，她听着这人的话音耳熟，可相貌分明是一张陌生的脸。老婆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她用力闭了一下，睁开眼睛一看，还是一张不认识的脸，老婆又害怕又气，你是流氓，哇——她哭喊着拔腿就跑出了门。报警。报警。
警察很快来了，门外的狗对警察汪汪地大声吼叫着，阻挡着警察。
警察进门对铁小说，拿出你的身份证。
铁小递过了身份证。
警察看了一眼身份证，又看铁小，说，你到底是谁？
铁小说，我是铁小啊。
不对，你跟我们走一趟。警察说着就拉铁小走。
我，我，我……铁小要争辩，警察拉起铁小就走，说，到所里说。
到了派出所，警察问，说，你说你到底是谁？
铁小一肚子的火气，他说，我就是铁小，我出门六个月在外学习，学习期间我做了整容手术，昨晚回家……
铁小的一席话，说得警察似信非信，就问他，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就是铁小？
铁小说，我爹妈最了解我，他们能证明。
警察让铁小的父母亲来认铁小。父母亲一进派出所的门，铁小就高喊，爹——妈——
父母亲听话音耳熟刚要答应，可一看眼前的人好陌生，一点也不认识，就没了主意，不知所措，小声地问，你是谁？
铁小忙说，爹、娘，我是铁小啊。
爹说，你咋是铁小啊，铁小咋是这个模样啊？
铁小急了，说，我整容了，我真是铁小啊。
他的话说得父母亲也似信非信。
警察问：谁还能证明你呢？
我儿子，我儿子。铁小马上说。
警察让铁小的儿子来认铁小。儿子天不亮就上学去了，还没见铁小呢。
儿子来了，铁小过去就抱住了儿子，亲热地说，儿子，我是你爸爸。
儿子一看是个陌生人抱他，怕得直躲，不让抱。儿子躲，铁小要抱，两人争扯在一起。最后儿子吓得哇哇哭开了，铁小才撒手。
儿子，我是你爸爸。
儿子说，你不是我爸爸。
铁小说，我真是你爸爸。
儿子不说话，摇头。
警察又问：谁还能证明你呢？
铁小忽然高声说，狗认识我。我们家的狗认识我。
警察让铁小的老婆领狗来。
铁小的老婆领着自家的狗来了。那狗一见铁小，就亲热地扑了上去，前爪搭在铁小的身子上，伸出舌头哈哈直喘，像是要亲吻铁小似的，一看就是一对主仆。
铁小说，你们看，你们看，狗认识我，狗认识我。
一句话说得警察笑了。
老婆拉起二老和孩子就走。
铁小心上说，怪事，都说狗眼看人低，你们还不如这狗呢，我就整了一下容——就像换了一件衣服，你们就不认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