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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丽丽被男人甩了,那男人甩她就像抛个气球一样,不想玩儿了只是轻轻一扔,她就晃晃悠悠在空中挣扎着飞来飞去,最终的命运可想而知,不是粉身碎骨也会是千疮百孔。蒋丽丽已经被戳的千疮百孔了,她全身的疼痛已经让她丧失了理智。
甩蒋丽丽的男人叫程耀华,是耀华公司的经理,蒋丽丽曾经是他的秘书。蒋丽丽刚大学毕业时可是有名的校花,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像这样的女人古代很多,现代却少有。程耀华是何等人物,是市里有名的企业家,年轻有为,风流倜傥,市里大学里出了这么一位出众的女孩子,她通过各种手段把蒋丽丽挖到了自己的公司做他的秘书。蒋丽丽也是聪明人,知道让她做秘书不是总经理的本意,你情我愿地俩人就好到了一起。
程耀华得到蒋丽丽后又开始顾及自己的影响,于是又想金屋藏娇。蒋丽丽先前不肯,后来程耀华竟用娶她来诱惑。面对这样的诱惑,蒋丽丽妥协了。这一妥协她就做了程耀华将近6年的地下情人。这6年来,蒋丽丽爱着痛着哭着闹着,却没有换来她想要的结局。程耀华一直说他在努力。
一个女人的青春就这样毫无意义地过去了,蒋丽丽30岁了,她本来想着在她30岁生日这天用温柔给程耀华施压,不幸的是程耀华这一天飞往了上海出差,而且一走就是一个星期,他只在短信里简短的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程耀华回来后,正式向蒋丽丽提出了分手,理由很充足,就是他离不了婚,因为他的老婆和儿子,父母和兄妹都不同意他离婚,如果离婚他将失去一切亲人,而蒋丽丽没有他还可以重新寻找她的幸福。那一刻,蒋丽丽傻了,只知道哭,还苦苦地求他不要离开她。
男人一旦狠下心来比天塌下来都可怕,他扔下一张银行卡留下一句希望你尽快找到自己的幸福就走了。之后,蒋丽丽再也没有见过他。蒋丽丽恨透了这个无情的男人,她完全变成了一个变态狂,她几次拿着刀子跑到耀华公司,可每次她到不了他跟前就被警卫当精神病一样拖出来了。但她在公司门口发下誓言,不杀死姓程的誓不为人。
正在蒋丽丽千方百计想着怎么杀程耀华的时候,她突然收到一个陌生女人的短信,短信里说,她也是程耀华曾经抛弃的一个女人,她也想杀他,她现在有一个办法可以让程耀华生不如死,不知蒋丽丽敢不敢做,如果敢做,就让蒋丽丽给她打电话。杀人都敢,还有她不敢做的事情吗,蒋丽丽现在也顾不上吃醋了,马上拨通了对方的电话。果然是个女人的声音。女人说,她做程耀华情人的时候曾经做过他儿子的家教,所以和他儿子很熟悉,她能把他的儿子骗出来吃饭,然后把他的儿子杀掉,让他生不如死,让他比死还难受。蒋丽丽很赞同对方的想法,便和她商量用什么方式杀死他的儿子。因为是女人,都怕血腥,对方建议蒋丽丽用毒药,这样她们也会安全一些。
一切按计划进行,蒋丽丽和电话里的女人相约见面。果然是一个不寻常的女人,眼里透出一股睿智的光芒,蒋丽丽从对方手里接过一包准备好的毒药,女人说她叫吴芳。
吴芳很轻易地就把程耀华的儿子程伟伟骗了出来,蒋丽丽很顺利地就把毒药放到了他的杯子里,随后,程伟就无声地倒下了。程伟一倒下蒋丽丽就害怕起来,浑身打着哆嗦,动也不敢动。还是吴芳老练,不慌不忙地摸了摸程伟还有没有气,然后就对蒋丽丽说,快帮我把他抬上车,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吴芳开着车走了很远很远,然后把程伟的尸体扔在了一个沟里,一直开车到了另一个城市。然后吴芳找了一个宾馆住了下来。晚上,蒋丽丽惊魂未定地问吴芳,警察会不会找到她们。吴芳却笑着说不会的,她说她给程伟伟打电话时是用一张新卡打的,打完就扔掉了,没人会知道是谁叫走了程伟伟。吴芳笑话蒋丽丽,你还想用刀子杀人呢,让你放了点药看把你吓成这样,就算真查到咱们,我也是主犯,是我把程伟伟骗出来的,药又是我给你的,我死刑,你也许不会死。
蒋丽丽还是害怕的不敢睡,她说她一闭眼,程伟伟的鬼魂就来找她报仇。
蒋丽丽觉得度日如年,特别是警车一响,她会“噌”地从被子里坐起来,然后心惊胆寒地望着窗外不敢入睡。吴芳却不然,每天呼呼大睡,好像这件事与她无关。吴芳说趁机好好休息,因为过后她们还要去找工作,不能总这样下去,还有一半多人生的日子要过呢。蒋丽丽说,她实在受不了了,她要回去自首了,要不她真的会疯。吴芳问她,你觉得这样的日子比被程耀华抛弃更难受吗?蒋丽丽点点头说是,她说如果她可以再选择一次,她宁可选择远远地离开他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而不想做一个在逃的杀人犯,她说她快要崩溃了。
在宾馆里住的第七个晚上,蒋丽丽一口饭也吃不下去了,身体越来越虚弱,她让吴芳带她去自首,她说会把一切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那样也比现在要强得多。吴芳问她,这种时候你想不想程耀华?蒋丽丽摇摇头说,连生命都要没了,我还有什么可想的,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没有比生命更可贵的了,为什么人总是到了不能生存的地步才懂得活着的真正意义,如果有来生,我宁可做一个最普通的人,过最普通的生活。吴芳问,你真的这么想?蒋丽丽答,难道一个将要死的人还有必要说假话吗?吴芳再问,如果老天给你一个活着的机会,你会珍惜眼前的一切吗?蒋丽丽肯定地答,会的,我肯定会。吴芳这时才敢揭开她内心的面纱,她问蒋丽丽,你知道我是谁吗?蒋丽丽说,你是一个和我一样不幸的人。吴芳说,你错了,我是程耀华的老婆,程伟伟的妈妈。蒋丽丽惊恐地望着这个女人,只听这个女人说,丽丽,程伟伟他根本没死,那是我们的计谋,那包药只不过是一些糖粉。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和我丈夫的关系,为了儿子,我一直忍,一直在给我丈夫机会,当他终于回过头来,却伤害了你。我本来打算就这样算了,可是看着你不杀死他不肯放手的样子,我找很多关于心理的书籍来研究,最后想了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让你在做坏事的不安中明白其实还有比爱情更珍贵的东西,那就是生命与尊严。不知道你现在明白了没有?
也许蒋丽丽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也许她是有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激动,她昏倒在吴芳的怀里。吴芳没有动她,因为她知道,她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会儿,她会醒过来的。
选自《短篇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