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不是当贼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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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分类:小小说月刊2007年

李女士一家爱吃海鲜,每次吃完都会把剩余垃圾放进塑料袋里,拿去喂垃圾站前面花坛里的流浪猫们。这天,李女士又提着一大袋剩货去犒劳那些小馋猫。她拎着袋子刚走过垃圾站,就听后面一阵“突突”的摩托车声响,紧接着手里的黑塑料袋“哗”地就被驶过的摩托车后座上一戴头盔的男子抢走了。李女士愣了几秒钟,下意识地高喊起来:“抓贼啊!骑摩托车的抢包了!”周围的行人纷纷凑过来向李女士了解情况,有的提醒她赶紧打电话报警,当大家听说两个飞贼抢走的是一个装满海鲜垃圾的袋子时,无不哈哈大笑……

  这俩抢包贼骑着摩托车来到一僻静处,驾车的是一高个子,他从个子矮些的家伙手里兴冲冲地接过黑袋子,打开一看,脸瞬间就成了酱猪肝色,瞪着眼恶狠狠地掷回去,差点砸到矮个的头上,鱼刺虾皮蟹壳洒了一地。矮个傻眼了,连忙解释:“大……大哥,是兄弟看走眼了,我当时也怀疑那女的别是倒垃圾吧,可明明看她走过了垃圾台我才下手的啊……”“给我闭嘴!”高个子火气更大了,“下次再弄一兜垃圾我让你吃了它!”

  两人又骑车遛上了外环路,再折向南,就看见不远处的一个老头模样的人左顾右盼慌慌张张地正把一布口袋从路边的草丛中提上来往自行车上放。高个跟后座的矮个就嘀咕上了:“兄弟,看见前面那个神色慌张的老家伙了吗?肯定是个刚偷了东西的,咱们就吃他了。”矮个侧着头向前张望着附和:“没错大哥,咱就干他了,瞧我的吧!”说完他就把头盔戴上了。高个一加速,直奔老头的自行车而去,待车靠近时,突然猛地一拐车把把老头挤向路边,矮个眼疾手快一把就从自行车后座抢过了那个布包,老头连人带车摔到了路边坑里。

  两人放声大笑,一副志得意满的狂纵模样,摩托车依然飞驰。矮个举起布袋好奇地看,“咦,大哥,这袋子里的东西还会动呐。”说着就打开了口袋,这一看:里面全是绿油油的黄澄澄的不是青蛙就是蛤蟆。忽然,蛤蟆下面挤上来一条吐着芯子的青蛇,吓得矮个“妈呀”一声就把袋子扔了,可巧,一只蛤蟆蹦出来落在高个的脖子里,一个滑腻腻、凉飕飕还在爬的东西让高个大吃一惊,这一慌神,摩托车就失控一头扎到路边小河沟里了。

  两人摔得鼻青脸肿龇牙咧嘴还一身的烂泥,坐在路边歇了一会,这才一瘸一拐地把轮子都摔变形的摩托车从沟里拉上来。两人合计了一下,决定把车先修好再说。

  推着车走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修车厂,两人把摩托车交给修车师傅,找到一个自来水管洗起来。洗着洗着,高个发现不远处的修车间外停着一辆白色的桑塔纳轿车,车门敞着,他装作闲逛的样子溜近车旁,车钥匙居然还插在方向盘下!高个心里一阵狂喜,和矮个商量,决定抢这辆桑塔纳轿车,找个地方,卖它个三四万元不成问题。

  看看左右没人,他俩迅速从两边溜进车悄悄关上车门,高个一拧钥匙,咦,不对呀,怎么没有发动机工作的声音啊?两人下车打开车盖一瞧,嘿,原来发动机早就拆掉了,正暗暗叫苦时,后面忽然一声大喊:“干什么的?”两人一回头,只见一彪形大汉推着一台汽车发动机正往这里走,两人撒腿就跑。“抓偷车贼!”这一喊不要紧,厂里的修车工人很快就聚集起七八个人从两侧包抄过来。两人边跑边顺手抄了把断线钳当成防身工具杀出一条路逃走了。

  天已经黑了下来。两人忙了大半天什么也没捞着,还用两把断线钳“换掉”了摩托车,心里别提有多窝火了。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乡村公路往前走,最后饥肠辘辘的他们进了路旁亮着昏黄灯光招牌的小饭店,点了一瓶白酒和几样炒菜,狼吞虎咽地吃喝起来。没多久功夫,进来一位农民模样的人,和老板交谈起来,原来现在正是春耕农忙时节,农村用电量很大,那人刚刚检修完出故障的水泵的电源线路,来通知一声雇主饭店老板的。高个子又活动开心眼了,他凑到矮个耳边嘀嘀咕咕起来。

  吃完饭出来,两人去路边的小商店买了手电筒和编织袋,直奔田间地头。矮个打着手电筒边照明边望风,高个则手脚麻利地铰下铝芯的农用电线,他们足足盗割了有一百七十余公斤后,分别装进了三个编织袋中,扎好口,拖到公路边,准备运回城中销赃。两人在拦下一辆微型面包车后,经过与车主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四十元的租车费成交。

  四十多分钟后,面包车驶进了灯火通明的城市街道。不过,它没有满足的“客人”的要求,而是直接驶进了公安局。司机敲着车窗叫醒两人,这俩家伙一看公安局的牌子可吓坏了,拉开车门就想跑,被站在车外的民警当即铐了起来,就听司机和几个穿警服的人在说笑:“真有意思,我们头一次开地方牌照的车去办案,就碰到这俩盗贼把我们当黑出租了。喂,你们已经到‘家’了,不过可别忘了还欠我四十元车费呐!”说完几个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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