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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个部门每年负责举行一次文体活动，经费由参赛者出资。
本次活动参加的人蛮多，企管部规定：参赛者每人出资两千元。
参赛者到了文体活动中心。门前围了许多人在看通知：“各位参赛者，由于部门工作忙，疏忽了给各位买运动服。现在请各位到地下室任取一件或多件物品，每件代表一个项目。赢者物品归己。”
来到百平方米的地下室，已人满为患。
有人说：我前三年没有参加活动，后悔死了。随便挑一件吧，反正不会吃亏。
王京寻了几处，看到了一堆风筝。好大的风筝，整个体形与造型如同真人。
有一只压在下面的红色的风筝吸引了王京。王京慢慢地将上面的风筝轻轻挪开，将红色的风筝轻轻拎了出来。
红色风筝造型简单，除了红色养眼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头部菱形，有鼻子有眼，两条长长的筝尾如人的两条长腿。王京端详了一会儿，感觉有人与己说话：“你就挑我吧。”
王京着了魔似的带走了，并为其取名红羽。
风筝比赛试飞一次，人先跑。王京跑在了最前面。
随着哨子一声响，正式比赛开始。人如潮流往前飞奔，但不知怎么，站在最前面的王京似乎跑不动，像被什么定住了。
“糟了，红羽的头被人踩住了！”
“哎，哎，抬抬你的脚，踩住了我的风筝！”那人既没回头也没停足。红羽被脚钩着跑了很远，才被放下。王京撵上后，摸一摸，看一看，好像是完整的。
“没事儿，我行的。”
突然，手中的红羽一下子飞了起来。此时，蓝天白云的空中已是色彩纷呈，在风信子的带动下，风筝们舞姿摇曳，竟相攀高。哈！好美！
红羽一个猛冲，是直直地冲，像火箭升天般。王京愣了：风筝也有这样起飞的动作！
红羽升上去了！很快到了云端。
王京看得脖子都酸了，手搭凉棚，心儿发颤：太高了！蓝天下，那一抹红色耀眼夺目，迎风漫舞。太棒了！红羽站在了云端。赢了！
“下来了，下来了！”有人喊。是红羽直线下落！
赛场时间还没到呢。必须要在空中坚持一个小时，还差五分钟！
“叭”的一声，红羽重重地摔了下来，支离破碎，除了那抹红色。
王京怎么拼都无法接上。
“对不起。”微弱的声音送到心里。
“你在哪儿，红羽？我怎么没办法连接你呀。”
“没事儿，谢谢你让我终于看见蓝天了。”
“我被送到地下室很久了。由于我体轻，也不美观，赢的几率又小，所以一直没人中意我。这次是你选择了我，谢谢。”
看见了！就在王京手中残破的碎片中，有泪水流出。王京的手潮湿了很久。旁边的人看着奇怪，“你的手怎么那么多水在流，小河一样。没事吧！”
“没事儿，是风筝在流泪。”
“红羽快告诉我，怎样你才能恢复？我一定要把你接好，让你赢一次，在空中永远飞翔。”
“不用了。那根重要的十字支架已断，当时被人脚钩着的时候就已经被撕裂。我是拼了最后的力量冲上了蓝天。云中真美！我已享受到自由自在的滋味。”
红羽一个劲地说着谢谢，那泪水充满喜悦。
“你把我身上红色的碎片拼好，慢慢浸在这泪水中，会有一种特殊的红色析出。水干了，红色就形成一种晶体，是没上市的红玉，价值连城。我要离开了，却没能帮你完成这次比赛，这玉算是对你知遇之恩的报答。”
红羽停止了语言。泪水渐渐止住，红色碎片聚集在一起，渐渐起色，凝成了一块晶莹的红晕，细腻温润至极。
没有人看见这一现象，王京将其放进心口。然后，拾起残片包好带回。至于赛事的结局已不重要。
那块玉一直被珍藏，与那些残片一起。
选自《百花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