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窗台上的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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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分类:小小说月刊2014年

佳尔曼太太是个富有同情心的女人,她为家人烤面包的时候,总要多烤一个供那些饥饿的路人吃。佳尔曼太太把这只面包放在一个干净的盘子里,把盘子摆在房子外面的窗台上,无论什么人,都可以把这只面包取走。
  住在隔壁的克丽丝太太看到佳尔曼太太这样做,觉得她很傻,因为每天路上人来人往,根本不知道是谁拿走了这个面包。连施舍的对象都不知道,这样的施舍还有什么意义呢?所以克丽丝太太认定佳尔曼太太做这件事得不偿失。可是佳尔曼太太不管别人怎么看,始终坚持做下去。
  久而久之,佳尔曼太太做善事不图回报的行为在当地被传为佳话,她的好名声也越传越远,许多穷人都自发地为她做好事。冬天大雪纷飞,她清晨打开门,总是发现门口的雪被人扫得干干净净。夏天烈日炎炎,她花园里的花草总是有人偷偷帮着浇水。
  看到这种情景,克丽丝太太心里很不舒服,非常嫉妒。日子长了,这种嫉妒又变成了仇恨。这种仇恨最终导致克丽丝太太丧失了理智。有一天,看着佳尔曼太太把面包放在窗台上,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克丽丝太太的脑海里冒出来:一定要毁掉佳尔曼太太的好名声,让她身败名裂!
  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佳尔曼太太又把一个面包摆在窗台上。可是等她转身刚进屋,克丽丝太太就像幽灵一样溜到窗台旁边,迅速拿起那个面包藏进怀里,然后掏出另外一个面包摆在盘
  子里。做完这一切,克丽丝太太又偷偷溜回家,站在自家的窗户旁边,盯着佳尔曼太太窗台上这个面包。此时此刻她的心跳得十分厉害,因为刚刚换上去的那个面包是她烤的,里面撒了一包毒药。渐渐地,她两腿发软,浑身冒冷汗,忽然她打了一个激灵:待会儿拿面包的人与我前世无冤,今世无仇,我怎么能因为嫉妒佳尔曼太太而害别人呢?我不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想着想着,克丽丝太太像被火烫了似的,赶紧溜出去把佳尔曼太太那个面包又重新放回盘子里。回到家以后,克丽丝太太把那个有毒的面包丢进炉子里烧掉了。
  就在这时,克丽丝太太看见一个驼背老人来到佳尔曼太太窗台前,拿起了这个面包。驼背老人转身走开之前,对着窗台上邢个空盘子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嘴里大声地念叨着:“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此时此刻,这个满脸幸福感的驼背老人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他也绝对不会料到,对面窗户后面还站着一位夫人,她的内心深处,善良和邪恶刚刚进行了一番激烈的较量,最终善良战胜了邪恶,让他捡回了一条命。
  几个月之前,克丽丝太太最喜欢的小儿子外出经商,好长时间都没有消息,因此克丽丝太太非常挂念他,经常为他祈祷,祈祷上帝保佑他平安回家。也就是这天晚上,克丽丝太太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她打开门一看,惊喜地发现小儿子就站在自己眼前。只见他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看样子是饿坏了,显得非常虚弱,似乎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
  小儿子见到母亲,眼泪夺眶而出。他把自己这次外出经商的不幸经历告诉了母亲。原来他被几个图谋不轨的歹人盯上,这伙人把他骗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抢得分文不剩,一顿毒打之后,便逃之夭夭。他只好一边乞讨一边往回走。可是在返回的途中,他又染上了重病,差一点把命丢在外面。“我能活着回来,真的是一个奇迹。今天中午,我饿得发昏,实在撑不住,一下子倒在路边,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驼背老人从我身边经过,看我倒在地上,他来到我身边,问我怎么了。我乞求他给我一点吃的。他慷慨地掏出一个面包递给我,说:‘这是善良妇人每天摆在窗台上的一个面包,你把它吃了吧,因为你比我更需要。’”
  克丽丝太太听儿子说出这番话语,脸色惨白,浑身不停地发抖。她想起自己做的那只毒面包,如果当时她没有觉醒,没有把那个毒面包重新换回来扔进火里烧掉,那吃下毒面包的肯定是自己的儿子,那就等于她亲手毒死了自己的儿子!这个时候,克丽丝太太突然想起了驼背人嘴里念叨的那句话: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从此以后,克丽丝太太家的窗台上也多了一个盘子,每天里面都会有一个新烤的面包。
  选自《故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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