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年我在县里读书。每到秋冬季节的星期一,我总是第一个与降临我们村子的黎明曙光擦肩而过。有时候到了学校,东方才起白色。我必须在上课铃响之前赶回学校。我去学校的十几里路程的感受,就是半子的玉蜀黍和红薯干...
天水栈
进入冬季了,天水栈作为一个半山腰的小村庄,尽管很朝阳但还是让人感到已经很冷了。战士报迁到这里,要用铅字印刷第一版了,作为政治部主任的肖华从青驼寺赶了过来。他感到脚冻得有些麻木,就使劲跺了跺,又向手上哈...
小心台阶
做母亲的蹲下身子想再抱抱女儿,被她狠狠推开,一声不吭,转身就跑到台阶前,“扑通”一声摔了一跤。 每每想到姊妹五个,爹娘独独卖了她,银红就狠命地练功,一滴泪没流过。 翻、滚、腾、跃,各种基础训练...
带他回家
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尽管他像在熟睡,但他的确已经死了。他死在战壕里,怀里紧搂着他的步枪。 几小时以前,他还与特雷西并肩作战。三个兵顽强地猫在战壕里,坚守了一天一夜。清晨时他们开始撤退,他对特...
种瓜得瓜
戏班子唱网房子,正值龙江打鱼旺季。渔民没有钱支付份子钱,又稀罕听蹦蹦戏,连续三天每日两顿,换着法儿给戏班子做鱼。胖头鱼、大白鲢、大鲤鱼、黄缸子等,或清炖或油煎或清蒸或酱焖等,渔人使出了看家厨艺。艺人们...
傀儡戏
正月十三,晨。杭川“老荣顺堂”傀儡戏三脚班师徒三人,从武溪河的鸭嫲船上走出,上坡,来到了百姓镇。 “师傅入村仅两仨,全班胡笼挑一担。锣鼓竹架背一把,男女老嫩都喜欢。”顺口溜描述了傀儡戏班行走乡村的...
理发
旗袍女人来时,槐花正开,一片洁净,犹如雪花一般,一瓣瓣地飘着。旗袍女人如另一片雪花,干干净净,往街上一站,就吸引了一街人的眼睛。旗袍女人的一抹旗袍如水,一闪一闪的。旗袍女人的微笑也如水,打湿了一街男人...
玉蟾蜍
程禹山这个人,喜欢玩玉。 钵池山的人把玉分为两种:死玉、活玉。 这两种玉,都是从地下的坟墓里掘得的——钵池山,四周都是平原,风水先生说这叫飞龙升天,是葬祖坟的好地方,所以,达官贵人们的坟墓多着...
1974年的马尾辫
杭燕没想到头上的辫子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随身为“五七战士”的母亲“下放”到桃花村的第二天,她正跟房东家小姐姐宝盈在门口踢毽子。猛抬头暼见一个瘦瘦的男孩正痴痴地朝她看,俩人目光相遇,男孩的脸倏地红了...
搭台
老街有句老话:有钱不显摆,一生算白来。 老街人好显摆。要说富人显摆,无可厚非,可老街上的穷人也喜欢显摆。譬如老街人买油条,卖油条的到了自家门前,他不喊,非等人走到街那头了,这才出来,罩着手吆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