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救

在我的家乡，原来治安极其不好，经常有人骑摩托车抢劫。父母从小就告诫我，出门不要惹事，不关自己的事不要管。

　　有天早上，我和朋友外出打篮球后一起回家。在路上我们看见两个骑摩托车的男青年，抢了一位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孕妇的挎包后飞快逃去。孕妇受到挎包带子的拉扯，从自行车上摔了下来。

　　不知是受惊过度还是肚子受到了撞击，孕妇一倒在地上就剧烈地抽搐起来，嘴里吐着白沫，类似于羊角风病人病情发作。骑自行车载孕妇的是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吓得脸色青白，很无助地向周围的人呼救。

　　当时路上的行人并不多，但所有的路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却没有一个人敢走近。这一刻，所有人都把“见义勇为”的举动寄望在别人身上。

　　朋友拉着我快走，但我无法视而不见，我对朋友说：“我们必须救她！”

　　因为曾经见过别人给发作的羊角风病人施救，我大概知道一些方法。我叫小男孩在孕妇耳边不停呼喊，然后用力掐她的人中，再和朋友一起用力推搓孕妇小腿上的脚筋，让她全身放松下来。

　　在那一刻，我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我发现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关乎她的生命和肚子里的孩子，我很想撒手迅速逃开，可又有一份责任感在驱使着我。

　　所幸孕妇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后来终于有一个三轮车车夫自告奋勇，帮我们将孕妇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在车上的时候，孕妇的眼睛开始变得清澈起来，很恐惧地看着我。我看着她的眼睛，感觉有些茫然，后来小男孩在孕妇的耳边说了一句：“阿姨，是他救了我们……”

　　多年以后我才明白过来，那也是对我“内心”的一场自救。每当我感到困惑的时候，想起这场自救都备感力量陡增。不知道现在的他们，都可安好？

　　选自《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