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散尽

  • A+
所属分类:小说月刊2008年

儿子放学了,直接走进自己的卧室。门“啪”的一声关上了,家里又是一片寂静。

  父亲站起身,向儿子的卧室走了两步,又站住了。儿子说过,进他的卧室之前必须敲门,经过允许方可进入。父亲感到气短,无奈地吁了口气。

  儿子在学校吸烟被老师捉住,告诉了父亲。这的确是个问题,可父亲觉得,他和儿子之间话越来越少,儿子越来越不屑和他探讨问题,在他面前越来越沉默。

  父亲又坐了下来,点燃一支烟。他记得,自己正是在儿子这个年龄段学会吸烟的。后来戒过几次,都没戒掉。现在,儿子也吸烟了,现在——

  室内,烟雾缭绕。父亲已经一连吸了三支烟,想着怎样和儿子说,却又感到茫然。

  门开了。儿子看了一眼父亲,沉默着。儿子望着满室的烟雾,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父亲凝视着儿子,刚要开口,儿子却走过去打开窗子。烟雾向窗外流散着,儿子似乎很厌恶烟雾。

  “你吸烟吗?”父亲问。他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单刀直入,把事情挑明了。

  儿子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有些惊讶,扬起脸:“吸过”。

  “我就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学会的吸烟”。父亲说。父亲看出,儿子正在倾听。

  “可吸烟,没什么意思,也不好玩。”儿子说。 好像儿子不愿意听父亲讲一个久远的故事。

  父亲笑了。儿子承认自己吸烟,儿子比自己诚实,应该高兴。吸烟有害健康,撒谎则有害心灵。他能掂量出其中的轻重。

  “儿子,你比我有出息,当年你爷爷发现我吸烟,我百般狡赖。”

  儿子笑出了声。父亲心情豁朗起来,走到儿子面,手搭到儿子肩膀上。“我觉得你很陌生,感觉糟透了,今天好像才了解你一些。”父亲说。

  “可我不想你百分之百了解我,事实上也不可能全部了解一个人,对吗?”

  “是这样。”

  父亲很高兴。室内,烟雾散尽。父亲感觉儿子是可以信赖的,脸上露出信任的微笑。

  

  【责任编辑 刘春先 yxr_gudao@126.com】

发表评论

:?: :razz: :sad: :evil: :!: :smile: :oops: :grin: :eek: :shock: :???: :cool: :lol: :mad: :twisted: :roll: :wink: :idea: :arrow: :neutral: :cry: :mrgre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