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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末年，时局动荡。又到了一年最冷的时候，大雪纷飞，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茫茫风雪中。家家大门紧闭，街上没有一个行人，这座天子脚下的皇城，在雪天里失去了平日的繁华、喧闹，显得格外宁静。
这时，从某个胡同传来一阵铃铛声。当啷、当啷、当啷、当啷……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从胡同里走过，手里的铃铛摇晃着，嘴里不停地说着：“检查门窗，小心小偷！家有内贼，不能不防！湖里的锦鲤不能抓啊……”
这个人每天都要在胡同里走过好几遍。没人知道他从哪儿来，为什么来到京城，他的一切都是谜！人们都叫他“疯子”。
雪停了，京城又“活了”过来。
快到年关了，这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当朝皇帝在他的亲叔叔秦王爷的辅佐下，治国有道，天下百姓对此津津乐道。
疯子来到胡同口，开始了每天的必修功课──“说书”：
“……当今皇帝天生愚钝，昏庸无能，不理朝政，朝中企图谋逆者不在少数……”
“别乱说！谁不知道皇上整天忙于政事，事必躬亲。”有路人反驳他。
又有围观者说道：“要说真有二心的，那也是以前那个首辅大人。先帝离世前向秦王爷和首辅大人托孤，请他们辅佐皇上。可首辅大人竟然想谋权篡位，还想嫁祸秦王爷。还好被秦王爷识破了，要不我们哪有今天的好日子！”
“哈，哈，哈。你们不知道，你们不懂……”疯子开始抽起风来。
“好了，好了，还是让疯子讲讲锦鲤的故事吧！”有人嚷嚷着。
“……湖里的锦鲤金贵得很，千万不能抓，抓了，会死人的！这可不是开玩笑。”
“你说的是真吗？那鲤鱼是金的吗？”一个小孩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亲眼所见，整个湖水都变得闪闪发光！”
大家都知道，疯子是在讲胡话，但生活有时很无聊，总得找点乐子，所以大家没事总爱逗逗他。
此时，听疯子讲故事的还有一人，他站在角落里，双眼紧紧盯着疯子。此人外表干练，身体强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那双眼睛，仿佛鹰眼一样能够洞察一切，他就是绰号叫“鹰眼”的大内侍卫。
“看来他还是疯着，没有人相信他的话了。已经十年了，不可能对朝廷有任何威胁了！我的任务也该结束了。”“鹰眼”转身离开。
疯子向角落扫了一眼，看见离去的“鹰眼”，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开心地喊起来：“哈，哈，哈！又要下雪了，小偷又要出现了，千万不要抓锦鲤！哈，哈，哈……”
转眼春节到了，到了祭祀先人的时候。皇家的祭祀典礼那可是非常壮观的，早在三个月前便开始准备了，今年祭祀最大的亮点便是锦鲤。
祭祀典礼开始，整个场面非常壮观，那湖里的锦鲤很吸引人的眼球。按照程序，到了典礼的重头戏，由皇上手捧锦鲤向先人供奉。锦鲤被船夫捞上来，还没交到皇上手里就听见一阵大笑声，只见疯子竟然出现在这典礼上。
“皇上，我回来了，你现在可以看看这锦鲤了，看看我当年说得对不对！”疯子大喊道。
一见这场面，秦王爷身边的“鹰眼”急了：“快！护驾！弓箭手射死那个疯子！”
说这话的时候，刚刚打捞锦鲤的船夫倒地身亡，皇上看了看好像明白了什么，也大喊道：“都住手！那个疯子就是以前的内阁首辅，把他带过来！把秦王爷也绑了带来！”
原来，这个疯子就是以前的内阁首辅，他不是被杀了吗，怎么又活了？事实是当时他在刑场被调包了，秦王爷用一个死囚犯替了他。可秦王爷又为何要救他，他俩不是势不两立的吗？
疯子把这个被尘封十年的真相说了出来。当年先帝离世时，托秦王爷和丞相辅佐少帝，可秦王爷早有篡反之心，看先帝已过世，皇上又年幼无知，便想篡位。他想到了锦鲤这一招，因为皇上酷爱锦鲤的华贵，只不过，他献上的这些锦鲤身上涂有剧毒。首辅大人早看出秦王爷图谋不轨，一直监视着他，发现后立刻动身前往打探虚实，探明后上报皇上。可他晚了一步，“鹰眼”发现了他的行动，汇报给秦王爷，于是秦王爷将计就计向皇上反诬首辅造反，并捏造了许多证据，最终首辅大人被送上了刑场。但秦王爷发现那些毒锦鲤被首辅大人藏了起来，只得救他一命并审问他。可首辅大人一句话也不说，终于抵挡不住酷刑，疯了……秦王爷不得不作罢，将他丢在宫外并派“鹰眼”进行监视。十年后，秦王爷结党营私，权倾朝野，自认为时机已经成熟，又确定首辅大人是真疯，已构不成任何威胁，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个场景。
下雪了，十年前丞相被斩的那天也是个雪天！
京城又冷清下来，几十年来这座城市时而喧嚣，时而冷清，缤纷的故事从没有中断。有时也许奸臣当道，正反颠倒，但正义终究会战胜邪恶！
疯子还在胡同里摇着铃铛走着，在别人眼里他还是那个疯子，整天疯疯癫癫的，但其实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做个疯子挺好，可以远离纷争和阴谋！
选自《故事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