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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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分类:小说月刊2017年

夏笛最看不惯她家保姆秀秀和保安许大军秀恩爱了。
  这不,许大军手里拿着一个烤红薯,掰成两半,把大多半给了秀秀,给自己留了一小块,秀秀满脸喜气,像吃了山珍海味般高兴。
  秀秀转身碰见了夏笛,夏笛用鄙夷的眼神,瞥了一眼秀秀说:“就这种铁公鸡,一看就是个一毛不拔的主儿,你图他什么呀?”
  秀秀咧开嘴笑着说:“他对我好!”
  夏笛的男友安洋正殷勤地打开车门,一手护在车门顶上,生怕把夏笛的头发丝都碰上。夏笛钻进了车里,车在秀秀面前飞一般开走了。秀秀望着跑远的车,乐哈哈地唱着:“啊啊,四环,你比五环少一环啊……”
  秀秀走进家门,她想起夏笛的那句话,你图她什么呀?是啊,图什么呀?
  秀秀想了想,她还是觉得许大军人实在,一门心思对自己好,同村来的梅尔,一个劲儿仗着自己傍了个有钱的老男人,经常趁老男人不在家时,邀请许大军去她家坐坐,可是许大军就是瞧不上梅尔,一次都没去过。
  许大军一门心思对秀秀好,他说:“秀秀,我一定努力赚钱,争取将来在这座城市里给你买一套房子,房子不用太大,够住就可以了,只要能让你坐阳台上看城里的月光。”秀秀听了特别感动。
  秀秀打扫完夏笛的家,许大军给她送来了一盆铁杆海棠,大红的花儿开得正艳,秀秀说:“那就放夏笛家阳台吧。”夏笛不喜欢养花,嫌麻烦。那盆铁杆海棠一放进来,阳台上立马热闹了,铁杆海棠开花早,似乎把整个春天都给叫醒了。
  那天,秀秀随口说了句,夏笛家阳台一盆花儿都没有,太冷清了,如果把我们家院子里的铁杆海棠放进来,那多热闹。
  许大军就记住了,他去花卉市场买了一盆铁杆海棠,一直养到开花了,才送了过来。
  夏笛今天什么时候回家的,秀秀都没有发觉,大概是睡得太香了。
  晚上十一点左右,秀秀被夏笛屋里的动静给吵醒了。门虚掩着,秀秀推开门,吓了一大跳,满地血。夏笛面色苍白,虚弱地倒在地上,秀秀吓坏了,她急忙拨打了120,然后又给许大军打了电话。许大军帮忙把夏笛送到了医院,经过医生的抢救,夏笛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
  主治医生责备许大军说:“你这家属怎么当的,再晚来半小时,夏笛就会大出血而死。”
  许大军陪着秀秀,一直把夏笛看护到第二天早晨,夏笛醒了,许大军为她们买了早餐,又接着回去上班了。
  秀秀见夏笛拿着手机,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可是,对方仍然关机。
  夏笛的泪眼婆娑着,秀秀安慰她说:“安洋可能忙着,说不定他出差了呢。”
  连着三天,夏笛的男朋友都没有出现,秀秀就纳闷了。
  直到夏笛出院了,也没见安洋的人影。
  她们叫来了出租车回了家。那晚,秀秀陪夏笛坐在三十三层的阳台上,夏笛不让开灯,黑暗中她点燃了一支烟,烟头明明灭灭地在闪烁,像这两个女人的心事在忽闪着。
  夜深了,一轮月亮升起来了,月光如水般流泻进阳台。
  夏笛说:“我怀孕了,他说,现在太年轻,不想要小孩,就陪我去做了人流,没想到大出血,可他现在人间蒸发了。”
  秀秀依旧安慰夏笛:“可能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忙吧?”
  夏笛猛吸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烟瞬间飘散了。
  秀秀在第二天买菜的时候,却看见了那辆车,车牌号是安洋的。
  秀秀刚打算拦住他,想告诉他,夏笛在找他时,却看见安洋拥着一个长发美女钻进了车里,秀秀气得在车后直跺脚。
  秀秀回家时,经过保安室,许大军抱着一个暖水袋给秀秀说:“你这两天不要用凉水,用这个暖暖肚子吧。”秀秀娇羞地接过暖水袋,这个许大军,竟然记得自己的生理期。
  秀秀回到家,夏笛依旧坐在阳台上抽烟,秀秀抬头望了望天空,月亮在乌云間蹿过,她没敢告诉夏笛,她看见了什么。
  秀秀只是把暖水袋递给她说:“天凉,用这个暖暖心吧!”
  夏笛再也不绷着脸了,她抱着秀秀,狠狠地大哭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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