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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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分类:小小说月刊2016年

我叫顾家明,今年三十三岁,是一家外企的高管。和所有成功的男人一样,我有大房豪车,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娇妻操持家务,可是我并不爱我的妻子。
  我和妻子的婚姻算是强扭的瓜,为了得到出国留学的机会,我父母逼着我娶了导师的女儿,我得到了出国的机会,学成归国被安排在外企,从实习生一路爬到现在的位子,除了工作的疲累,我更感觉到心累。
  每天做着痛苦的工作,回家还要对着根本不爱的女人。
  这一过就是十几年。
  其实我知道妻子对我是一见钟情,要不然她也不会央求她父亲将出国的机会留给我,有时候想想,对于我来说,结婚也许是我对她最好的补偿。
  可是最近我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我爱上了新进公司的实习女大学生赵玲。
  她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对于我们成熟男人来说是个性感尤物。她只是一个刚进公司想要快速上位的毕业生,而作为海龟高层外形又不差的我在年会上酒过三巡后便轻而易举地和她滚了床单,看着年轻貌美的她,一种强烈的欲望在我脑海中渐渐形成。
  我想离婚!我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从那以后我隔三岔五地找各种理由不回家住,偶尔回去也只是为了换洗衣服。
  妻子并没有抱怨什么,甚至每次半夜我回家时她已经睡下,但衣服已经帮我洗熨烫叠好放在床边。
  刚开始我还有些许的愧疚,可是到后来,我慢慢觉得她对我这样有意的疏远并没有放在心上,她的所作所为似乎是在嘲笑我,嘲笑我就算做了这么多事她也绝对不会和我离婚。
  愧疚渐渐变成反感和压抑不住的情绪,直到我生日那天,我和赵玲约好吃烛光晚餐,我提前回家换衣服,妻子并不在家,桌上却放着她送我的生日礼物,那是一个磨砂的杯子。
  也正是这个杯子让我彻底地崩溃了,她是想告诉我她要一辈子缠着我,生生世世的。
  忽然我的内心萌生出想要杀死她的冲动,只要杀死她也许我就自由了……
  他开始疏远我了。
  就从他去参加公司的年会后,没有预兆、莫名其妙地。
  他不再吃每天早上我为他做的早餐了,也不再和我同床共枕,甚至不愿意和我睡在同一间卧室。
  他找各种理由在外留宿,也许是公司太忙了,作为他的妻子我不应该抱怨而是应该支持他。
  都说男人是这世界上最会欺骗人的动物,可我不这么认为,因为我坚信他是爱着我的,就像我深爱着他一样。
  我叫邹雪梅,我和丈夫是大学同学,他是我父亲的学生,他来家里送论文,那也是我第一次见他,只是一面就牵肠挂肚,后来我求父亲将出国留学的机会留给他,父亲也希望他能娶我,我知道也许我们的婚姻并不是郎情妾意,但我希望能在婚后的生活慢慢培养感情,况且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事,他的心就算是石头也会慢慢地热起来。可是他看我的眼神总是那么疏离。每天晚上我都会站在书房门口,我多么希望他能拉开房门,拥我人怀,然后在我耳边轻轻地叮咛我要注意身体。
  我一直以为就算这样我们还是可以白头到老,可是就在昨天晚上,我去他办公室找他,发现他和他们公司的女同事衣衫不整地躺在沙发上。
  我看见了他开心的笑脸,那是我们结婚十几年我从没见过的,我甚至听到他告诉她,如果我不同意离婚,他就想法弄死我。灵魂一丝丝地抽离着身体,悲怆苍凉的感觉乘虚而入。
  他竟然想要杀死我,这个每天都耗费精力用最好的胭脂,最好的眉笔,为的只是给他画出最好看的脸的我。
  当积压在心底的委屈和愤恨掺杂着涌出时,我已经不能控制自已的行为,我疯狂地跑回家里,在厕所的搪瓷盘里烧掉了整整一箱的脸皮。
  听着那噼噼啪啪的烧灼声,我感觉到了绝望抑或是释然。
  顾家明疯了,医生给邹雪梅打电话时,顾家明已经在精神病院了。
  当然,这是在邹雪梅意料之中的事情。
  被顾家明吓着的几个行人现在还昏迷不醒,邹雪梅赔了点住院费就赶去了精神病院。
  医院的医生都不愿意多看顾家明一眼,因为他的脸满是骇人的疤痕。
  从病房门的小窗户看进去,邹雪梅看见顾家明双手环在身后缚住,整个人都变得暴躁不安,只能说,这是他自找的。
  婚前顾家明家起火,父母双双被烧死,只剩了他一个人,脸已经烧得不像样子。邹雪梅寻医问药走访古镇探访到画皮为脸的秘术,为顾家明画皮,让他像正常人一样过了这么多年,她以为顾家明会感激她,会爱上她。
  你一定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
  一个男人受了恶魔的蛊惑,以杀人为代价换取财富,他将所杀之人的尸体丢人老井中,隔天去尸体都会消失不见,他以为自己是被命运眷顾的人,他的杀人行径永远不会被发现,直到他杀死了自己的母亲……母亲的尸体一直在井底没有消失,因为那些尸体都是母亲为了保护他而帮他销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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