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友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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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属分类:小说月刊2014年

划船不靠浆,全凭一个浪!
  走在夜晚的大街上,看着城市闪烁的霓虹,我感到很不适应,有阵阵眩晕的感觉。张三走在我身旁,眼睛却不够使了,东瞅瞅西看看。我心里暗笑,叫你乱看,一会儿就演一出好戏给你看。
  我和张三是工友,是由一个小村庄里出来,先后来到这个小城打工的。这几年,我们那个小村的青壮年劳力都走光了,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我。
  起初,村里就剩下一个男人——张三。张三虽然没来小城,可他买了一台粉碎机,专门为各家各户打猪食,解决了很多留守妇女生活的难题。
  他走东家串西家,还真没少赚钱,整天肥吃肥喝的。可时间一长,我们这些外出的民工就听到些风言风语,说张三在村里如鱼得水,不但忙着挣钱,还种了村里被民工一直撂荒的耕地。
  这句话本听不出什么破绽,可讲这话的人一直挤眉弄眼,大家听了心里就越发地慌了。
  最先像疯狗的当然还是董二,村花孙二娘是董二的媳妇,村花嘛,当然在村里美得像朵花了。就是这样一朵花养在无人看护的地儿,董二当然不放心。
  董二天天围在我身边,叫我这个赛诸葛给他支个招,好破解他眼前的危机。
  不过,这也好办,我劝董二辞工,重新回到那个小村庄,与妻儿相知相守,那就再也不用担心妻子红杏出墙了。
  我把心里话和盘托出,董二的头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他叫苦不迭地说,家里就那一亩三分地,就是种金子,也发不了家,不出来打份工,一家老小咋生活呢?
  董二的问话让我顿时哑口无言,他的话也正是我的心结,要不是为了出来多挣俩钱养家糊口,我才不会舍了老婆孩儿热炕头,出来干这又脏又累的苦活呢!
  可看董二痛苦的屌样,我很有些幸灾乐祸。我说,董二,你还男子汉大丈夫呢,作为一个男人,自己的老婆都看不住,那还叫男人吗?
  董二看了看我,无可奈何地挤出一点尴尬的笑,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后来,为了验证自己赛诸葛的英明,我还是替董二想出一个好办法。
  自从我的办法一出炉,张三在我们那个小村庄就再也待不消停了,他家的柴草垛随着工友回家探亲隔三岔五地失火。
  这样一来二去,张三家里的积蓄几乎也花光了,这让张三苦不堪言,他老婆也下了“最后通牒”,张三不得不背井离乡,也来到了我们的建筑工地,和我们一起打短工。
  这下好了,后院不再起火,大家可以安下心来,忙着赚钱了。
  可睡在张三身旁的董二看起来为啥更加焦躁不安,他每天都是一副坐卧不宁、寝食难安的样子。
  我忍不住问董二,董二挠了挠脑袋,反问我说,如果你一想起每天睡在身旁的人极有可能就是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男人,你会睡得坦然吗?
  听了董二的话,我一时无言以对。为了惩治这个龌龊的男人,我又为董二献出了个连环计。
  连环计一出,大家拍手称快,他们的感受竟和董二不谋而合。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一个个都怀疑自己患上了失眠症,只不过没有董二表现得那么强烈罢了。
  今晚,我就是领着张三实施我的连环计的,我走在前面,七扭八拐,终于来到了步行街。步行街两侧全是清一色的练歌房,我今晚领张三来,目的就是来这唱歌放松放松!
  张三是个什么货色,他一见这么多练歌房,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脸上也一片潮红,就像喝了酒,兴奋得嘴角都直流口水。
  我们刚走到野百合练歌房门前,里面一个打扮非常妖冶的女人就迎出来,我回头看了一眼张三,一脸坏笑地对张三说,你先进去潇洒,我给你们把风!张三朝我忙不迭地点了点头,一脸感激地走了进去。我关上门,随手把小姐递过来的那把锁挂在锁眼上咔嚓一下把门锁上了。
  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我悄悄拿出手机,拨打了那个三位数的号码。不大一会儿工夫,随着一阵刺耳的警笛,一脸警车稳稳地停在了野百合的门前。
  让我感到万分惊喜的是,警察不但拘留了张三,还通知家属罚款5000元。
  大家谁也没想到,头脑灵活的张三就这么轻而易举地钻入了我的圈套。当晚,我们这些来自小村的工友乐坏了,一个个端起酒杯,喝了个一溜歪斜。
  喝完了酒还不算,我们几个人竟还登上了返乡的客车,回到了日思夜想的小村庄,想趁着酒劲,和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潇洒潇洒,也顺便看看张三嫖娼案背后到底会牵出什么样的女人。
  回到小村,张三的老婆商英正忙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借钱呢,可幸灾乐祸还来不及,谁还会借给她钱呢?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还没起床,我就听说商英交了罚款,张三呢,也被顺利地放了出来。
  我感到很纳闷,是哪个不要脸的女人借了钱给商英?我召集众人召开紧急会议,可问来问去还是一无所获,后来我又专门查访女人,可这些女人也都连连摇头,说不是她们干的。
  我气愤到了极点,我吼,借钱的一定是个女人,是一个和张三关系杠杠的女人!
  无果而终,我只得气急败坏地回了家。可老婆不知为什么不在家,我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憋得像一头疯牛,哞哞地乱跑乱撞。
  摔枕褥发泄时,我意外在枕头底下发现了老婆的存折,存折上赫然印着昨天下午的取钱记录:人民币5000元!
  面对老婆这本真实的存折,我惊得目瞪口呆,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张三犯了案,出来救急的却是我自己的老婆!
  【责任编辑:徐曦xuxi1133@so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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